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处理猪肉的事儿全都交给了刘江。他一年轻小伙子,多干点体力活正好锻炼身体。
东北的冬天常年在零下十几度,根本用不着冰箱,在院子里挖个坑把肉往里头一扔就能冻成冰疙瘩。不过我考虑空间里还有大批腊肉库存,得想个办法让它们合理地出现。正好趁着现在有刘江这个免费劳力在,不利用利用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野猪事件后,小明远并没有如我所担心的那样表现出什么不妥来。他照旧跟在刘江屁股后头跑,和队里那群比他大一轮儿的孩子们玩儿得乐不思蜀。不过无论去哪里,他都会事先跟我打一声招呼。而且我注意到他读书的时间比以前更多了。
快要过年的时候,刘队长终于来了,还带了不少糕点和糖果,说是来拜个早年,其实还不是想来看看刘江劳动改造得如何了。
不过刘江的状态显然让刘队长有些失望,那小子除了黑了些,精神状态比来的时候还要好。刘队长委婉地问我这段时间刘江有没有给我添麻烦,我毫不吝啬地将他好好表扬了一番,刘队长一边听,一边眉头紧锁。看来他似乎并不希望刘江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要不,这次改造也就没有意义了。
不知道刘队长后来到底怎么跟刘江谈的,反正到吃饭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等到走的时候,也没提起领刘江回家的事儿。
等刘队长一走,原本一直嬉皮笑脸的刘江就蔫了,一屁股坐在炕上一言不发。我心里头清楚,估计刘队长是代表老爷子跟刘江谈判来了,不过这位刘江同学显然不愿意接受家里开出来的条约,于是被迫继续流放。至于时间问题——我估计今年得在陈家庄过年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就派小明远跟他玩儿去。有这个小家伙跟他说话,他总该没那么多时间沮丧的。
其实刘江跟家里头崩了对我有好处。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这小子的头脑和行动力都非常不错,完全符合我对合伙人的期望。所以,就算老爷子真的妥协了,我还得费尽力气把他给留下呢。
于是我决定好好跟他谈一谈。
把刘队长拿过来的蛋糕整了整,又抓了几把瓜子放盘里,往炕上一坐,笑眯眯地朝刘江道:“来,来吃,我们俩顺便也唠唠嗑。说起来,你来我这里这么久,咱们都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刘江警觉地盯着我看,打死也不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蛋糕和瓜子,谨慎地道:“你想谈什么,直说。”
我笑,“其实刘爷爷担心的也不无道理,现在刚刚改革开放,什么好的不好的都通通流向国内。你又年轻,这个自控能力肯定要差些,要到时候人家弄个大胸女朝你抛抛媚眼什么的,指不定就娶个绿眼睛金头发的外国妞回来了。那你爷爷还不得气死啊。”
我话一说出口才意识到可能说得有点太劲爆了,这年代的小青年估计还比较纯情,就算心里头想什么也不可能这么直接说出来。
果不其然,刘江听我说完这话脸唰地就红了,连眼睛都不敢抬,低着脑袋小声道:“你胡说什么呢,大姑娘家,也不怕人家笑话。明远还在呢,真是教坏小孩子。”
我马上道歉,“行,行,是我说得太直白了。不过你也别不好意思,你又没去过特区,哪里知道那儿到底是什么情形。我知道你不想接受家里的安排,想要自己开创事业。不过,这开创事业吧,哪儿不能开创,干嘛非得要去特区。你就说咱们这儿吧,你要是能把咱们这里开发出来,让这里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到时候老爷子还不对你另眼相看!”
刘江低头沉默着,不知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倒是一旁的小明远抱着块蛋糕一边啃一边问我,“姑姑,什么是大胸女?抛媚眼是干啥?”
我顿时傻了,刘江在一旁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指着我幸灾乐祸,“我…我看你怎么…怎么跟他解释……”
我严肃地朝小明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