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证明给我看!”这是一句命令,他说得凶狠响亮、盛气凌人。看来他以前曾多次下过这种命令。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
“如果,按我的理解,你同意去霍格沃茨念书——”
“我当然同意!”
“那你就要称我为‘教授’或者‘先生’。”
里德尔的表情僵了一刹那,然后他突然以一种判若两人的彬彬有礼的口气说:“对不起,先生。我是说——教授,您能不能让我看看——?”
安德洛美达为伏地魔的吃瘪感到痛快。年轻的邓布利多从西服口袋里抽出魔杖,指着墙角那个破旧的衣柜,漫不经心地一挥。
衣柜立刻着起火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邓布利多说。
火焰消失了,衣柜完好无损,里面传出微弱的咔嗒咔嗒声。
“把门打开。”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衣柜的门。挂衣杆上只有几件旧衣服,上面最高一层的搁板上是一只小小的硬纸板箱,正在不停地晃动。
“把它拿出来。”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照办了。
“箱子里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该有的东西?”邓布利多问。
里德尔用清晰、审慎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是的,我想是的。”他干巴巴地说。
“霍格沃茨不允许这种行为。”邓布利多说,“进入我们的世界就要服从我们的法律。”
“知道了。”里德尔说。
“你要把抢来的东西还给它们的主人并向受害者道歉。”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会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做。”
里德尔冷冷地盯着邓布利多,似乎在掂量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男人和男孩,互相凝视。
科尔夫人弄不明白兔子怎么会自己吊死,也不明白被他骗进岩洞的那两个孩子为什么不敢说出真相。但邓布利多明白。汤姆·里德尔擅长用魔法恐吓、惩罚和控制别人。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残酷、诡秘和霸道的天性令人不安。
所以邓布利多也用魔法训诫了他,迫使他赎罪。
“我看差不多了。”安德洛美达身边那位满头白发的邓布利多说。
可她却绕开了他,去看小汤姆的战利品。被那个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藏在箱子里的只是一堆寒酸的小玩意儿:
一个游戏拉线盘,一只银顶针,还有一把失去了光泽的口琴。仅此而已。
圣诞晚会
圣诞节转眼将至,礼堂里已经摆上了十二棵圣诞树,楼梯的栏杆都缠上了冬青和金属箔,甲胄的头盔里闪烁着长明蜡烛,走廊里每隔一段都挂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
哈利从走廊上经过时总会有一堆一堆的女孩子聚在槲寄生下面,造成交通堵塞。幸好频繁的夜游使他熟知城堡的秘密通道,能够不太困难地绕过有槲寄生的路线。
赫敏说有一打女孩在盥洗室里讨论怎么给他下迷情剂。她们都希望能被救世之星带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晚会。
哈利知道他应该赶快邀请一个人,他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名字——安德洛美达·布莱克。
可是他不能。
伏地魔总是利用他亲近的人,他已经害死了小天狼星。如果伏地魔知道他深爱着安德洛美达,那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危险……
如果他造成了她的死亡……哈利无法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感受……
……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开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三年级走了进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过来送请柬。”他递给布雷斯·扎比尼一卷扎着紫色绸带的羊皮纸,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圣诞晚会?”一个七年级的女生感兴趣地问。
“嗯,”扎比尼漫不经心地说,“专门为鼻涕虫俱乐部举办的。”
“韦斯莱家的那个也会去?”
“是吧。”
“很多男孩都喜欢她,”那个女生一边观察扎比尼一边说,“就连你也觉得她挺漂亮,是不是,布雷斯,而我们都知道你的眼光有多挑剔!”
“纯血叛徒的女儿,”扎比尼冷笑,“我才不会喜欢她,不管她长什么样。”
公共休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德拉科·马尔福走了进来。扎比尼的目光紧随着他。
马尔福变化很大,他以前几乎就是个傻瓜,要不是有人庇护——
扎比尼永远忘不了一年级的时候,就在他盘算着对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亮出毒牙的前一天,高年级的布莱克找上了他……
那么现在呢?她已经不管他了,是不是?
马尔福今年没参加过一次魁地奇训练,所有的比赛全都请假,也不履行级长职责。扎比尼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格兰芬多的凯蒂·贝尔差点丧命那件事肯定跟他有关。
……
晚上八点哈利来到门厅,有异常多的女孩子在那儿游荡。他一个人登上大理石台阶,快步逃离叽叽喳喳的人群。
笑声、音乐声和响亮的说话声从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传出来。
里面施了魔法,比一般教师的房间大得多。天花板和墙壁上挂着翠绿、深红和金色的帷幔,看上去像一个大帐篷。房间里拥挤闷热,被一盏金色华灯照得红彤彤的。灯里有真的小精灵在闪烁,这让哈利想起了去年小天狼星精心布置的那棵大圣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