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青轻声地叫了出来,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靠近赵容山。
赵容山听见这声音后反应了许久,转了转浑浊的眼珠子朝程琉青看了过来,在看向程琉青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程琉青逐渐弯腰靠近赵容山,担心他认不出自己,又轻声说道:“父亲,我是苋青。”
“苋…青…苋青…苋…青!”
喃喃地念了几遍后赵容山的情绪从激动趋于平静,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甚至已经转过了头,留给程琉青崎岖凹陷的侧脸。
程琉青没料到赵容山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一时有些傻眼了,不死心又说道:“父亲,你可知道我是谁?赵苋青,你记得吗?”
屋内陷入沉默,无论程琉青再怎么问赵容山始终闭口不答。
陆子禾见状大气也不敢出,手足无措地看着在一声声询问中神情逐渐变得冷漠的程琉青。
程琉青慢慢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赵容山,神情再无半点悲悯。
他只恨自己始终改不掉心软,便是下定了决心居然还是会为他们如今的处境感到不忍,可是赵容山分明不认他,也完全不在意他。
想得清楚了,程琉青也不愿意在浪费时间,直接拆穿了赵容山的谎言。
“你为什么要骗赵和宜。”
赵容山依旧没什么反应,木然地看着头顶,一丝眼神也没分给程琉青。
“图庐山的地契根本不在我这里,你为什么要骗赵和宜说在我这里。”
程琉青质问着赵容山,只是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已经有些许颤抖了。
赵容山闻言才有了些许的反应,神情木然,嘴里的话却像带着剧毒的钩子狠狠地剜下了程琉青的肉。
“宁泓…被他抓着,我只能这么说。”
原来只是为了不让赵宁泓被折磨,所以赵容山拿他出来挡箭。
程琉青想自己果然是最合适的人物,有一个备受宠爱的母亲,有赵家的血缘,还远离赵家独身过活。
“所以你说在我这里,就是将祸水东引救赵宁泓是吗!”
程琉青此时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一把攥着赵容山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