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茱萸也是极担心我的身子,顾不得许多,急急出声阻止“姑娘身子虚弱,受不得寒气……”
“放肆!”赵毅怒视着茱萸,满是恼意,不禁厉声呵斥“姑娘身子金贵,难不成宸妃身子就比不得你家姑娘身子金贵?”
茱萸被吓得怔住了,不禁瑟瑟发抖,到底是个孩子,进宫以来便随在我身边,未曾受过什么委屈。
我微微蹙眉,冷冷地瞥了赵毅一眼,声音极为凌冽:“若是谁想跪着为独孤渊祈福,那便由谁跪着。”话落,云淡风轻地走进了独孤渊的主帐,不过众人的讶异,不看便可知道,此时,赵毅与宸妃必是咬牙切齿,极为愤怒的。
“怎么样了?”独孤渊的肩头已是一片乌黑,隐隐泛着污浊之气,情况极是险峻。
“暂时无生命之忧,只是,这毒乃是由七虫七草七花萃取而成,毒性虽不霸道却极难根除。”方子轩细白的额头已沁出密密的汗珠,远山清俊之眉轻轻拢起,神色有些疲惫。
“你可有什么法子?”既是无生命之忧,便只须好好袪毒调理即可。
“确实有法子,只是极为耗时,七虫七草七花,药材未定,所以……”方子轩轻轻摇了摇头“渊乃一国之君,须赶紧好起来。”
“我瞧瞧。”我莲步轻移,缓缓扣住独孤渊的经脉,却是极为繁琐的毒,且拔毒的所称甚是痛苦“终是为我所受的伤,你遣人按着我的吩咐去准备,不出一日,我便可将独孤渊体内的毒性尽数去除。”
“好。”方子轩虽是疑惑,竟也为迟疑,转身出去遣人准备我吩咐的东西。
主帐外密密实实地守了许多御林军,帐内,偌大的木桶,热气腾腾,方子轩依着我的吩咐将独孤渊的衣裳褪去,只剩了件亵衣,独孤渊盘坐在木桶内,方子轩分别撒了血竭、蕲蛇、天山雪莲等药材,抬眸看了看我,漠然地走了出去。
我看着已是满头大汗的独孤渊,长叹了声气,渐渐褪下自己的衣裳,如一般,仅剩了件亵衣,与他相对而坐。
我轻轻划开食指,取一滴心头之血,溶于水中,静心默念《长生诀》。
说来也是天意,这些个洪荒古籍中的绝胜医术,神自是用不着的,只是白泽素来喜欢医术之道,常常打趣儿,若是有朝一日,沦落凡尘,也是个不错的生计。
已是深夜,我与独孤渊亦是静静地坐于水中,倏尔,独孤渊微微皱眉,嘴角沁出丝丝黑血,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缓缓睁眼,眸底掠过一丝讶异,正欲起身。
“若不想经脉逆转而亡,便好生坐着别动。”我未曾睁开眼,漫不经心地出声。
“你……”独孤渊只道出了一个字,便再无下文了。
东方破晓,朝霞似锦,煞是动人。
独孤渊体内的毒已是驱尽,我足尖轻点,转瞬间,已是衣衫尽整,独留下独孤渊一人衣着单薄地坐于木桶之内,格外讶异。
“方子轩?”我缓缓坐于床榻之上,煞是懒散。
方子轩闻声而入,见着帐内独孤渊狼狈的样子,憋着笑意,极为细心地替独孤渊擦拭身子,扶着他半躺在床榻之上。
“姑娘?”
“嗯。”安素必是急坏了,我轻轻应着,唤她进来。
帐外的人怕是等急了,顾不得君臣之礼,一拥而入,只是,瞧见衣衫不整的独孤渊,还有青丝半湿,面色潮红的我时,神色各异。
“你这……”宸妃涨红着脸,以为独孤渊伤势未健全便与我行了鱼水之欢,甚是恼怒。
“安素,累了一夜,陪我出去散散心吧。”我旁若无人地经过宸妃,信步向外走去。
只是,遥遥立于松柏之上的那抹身影,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愤怒,我慌乱地垂下眼帘,他,是不是误会了?
良久,我缓缓地抬眸,他已不见了踪迹,也罢,日后再解释吧,免得多生事端。
只是,我未曾料到,我的“日后解释”使得我与云泽越来越远。不过三月,他便另娶他人,而我,最终还是成了霖国的帝后,载入霖国史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