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好生热闹一番,张措本想趁此机会与时蒙深入交流,结果人还没碰上,时毛就从他俩中间钻了出来。张措怎么哄劝都不让开,憋得他满脸通红。
直到时毛睡着,时蒙才笑着把时毛抱起来放进特意买的婴儿床里,然后脱光衣服钻进被窝中朝张措勾勾手。张措恶狼扑虎嗷一声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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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天地广阔,来日方长。
☆、终了
后记
张措活过百岁寿终正寝那天,时蒙依旧一袭月白衣裳,银白长发用红绳束在脑后。时毛尚是少年模样,三人里他不亲两亲生爹,偏偏与张措关系最好。
胡不归不忍见离别,张措一旦去世,他与时蒙便是真真正正的到此为止。时光漫长,再无往后岁月。时蒙的未来,张措再也无法参与。
张措白发苍苍,却还是笑着的,他这一生尤笑最多。
张老爷子临终前回光返照,握紧了时蒙的手,白狼依然是青年模样,与他安放在记忆深处的美好时光重合。
张措说:“我这一生......太幸福了......时蒙,往后我不能再绑着你,好好活。”
时蒙一言不发送他离开。随后他花了五年时间走遍山河攒齐张措四散的魂魄,用张映宵交给他的羊脂玉似的石头封裹起来。
他把石头用绳子串起,带到儿子身上:“听胡不归的话。”
胡不归按住他的肩膀:“你想做什么?”
时蒙回头看他,笑了笑:“我好像经历了许多次,与张措相遇,送他离开。这一次也并非最后......”
“我将封闭记忆回到过去,代替四百年前消失的时蒙重遇张措。狐狸,时毛交给你了。”时蒙第一次主动抱住他,在他额间印下一吻:
“从此九天十地,再无时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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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蒙醒来那天天上正下着大雪,山林四处都掩盖在白茫茫的雪中,冰冷的扑在身上,积了一层又一层,时蒙尝试着动了动前肢,才发现自己还是幼狼原形,连发出的求救声也是细碎的,不那么有气力。
大雪接二连三覆上北溪的大地层林,时蒙脑子里翻滚着沉睡前的画面,大火滔天,娘说墨狼族没了。他浑身被埋在雪中,又饿又冷几欲放弃。
这时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他着装奇特,佝偻着脊背,肩上压了一捆干柴,柴上积雪。
时蒙尝试着朝他叫了两声,那人类看上去很年轻,两只不算白净的手紧攥肩上的带子,似乎很害怕柴火哗啦散架。
他看见了他,朝他疾步走来,嘴里还念叨不停。
时蒙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尽管和他曾经听过的话似乎不太一样,但这不妨碍时蒙摸索出他的意思,他说:
“你怎么跑到野山林来了,天正下雪呢,可别冻坏了。”
时蒙被他抱进怀里。
他们身后,山河依旧,世间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