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个‘要是’发生的,”方言打断母亲的话,口气难得的果断冷冽不顾情面,“我当着你和林姨的面发誓,我不会让小宁离开我一时一刻。这辈子,有我有他,没我……也没他。”
鹿玲的心脏抽搐着紧缩起来,表情无法再维持之前的冷静,“……怎么就会是他了?”
那个让她最骄傲最得意的儿子改变的人,怎么就会是那个看着纯良无害,除了漂亮仿佛就再没其他有点的宁若曦?
方言向后倒进沙发背,俐落的交叠起双腿,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妈,你说的这个问题,于默也问过我。我当时回答他,‘我没兴趣跟镜中人谈恋爱’。”
“那现在呢?”
“现在我的答案也还是一样,不过还要再加一条,”方言懒洋洋的笑着,似乎是倦怠松懈的态度下,透着鹿玲无法忽视的锐利与决绝,“有他在,我觉得‘方言’这个名字不再只是两个字,他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男人。”
“妈,你不要再试图问我‘为什么’,坦白告诉你,我不知道。”
“但是正如我从没问过你为什么会爱上林姨,我也希望你对我选择小宁这件事情,从此不再有丝毫的质疑。我不求你能将他视若己出,但最起码不要让他看出你曾对他心怀鄙薄。”
方言的话字字铿锵,极其冷酷的戳中了鹿玲最在意的地方。
作为一个母亲,在得知自己的独生子爱上了一个曾靠出卖身体为生的男孩儿的时候,鹿玲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恼怒和遗憾的。
即使在日后的接触和了解中,她知道了宁若曦的往事和身世并为之深深的感到同情和怜悯,最初那种污浊的不堪印象也还是烙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所以在林芳君接受宁若曦之后,鹿玲却还是不肯正儿八经的来见见宁若曦,就算和宁母相谈甚欢,她也还是别扭的不肯见宁若曦。
那种潜意识里根植的嫌弃厌恶,并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方言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耐着性子等母亲想通,无论是为自己、为母亲,还是为他的小宁。
好在,他睿智开明的老妈,没让他等太久。
这是女权作风的鹿玲第一次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丈夫死后,鹿玲就把自己当成了方言的父亲,明明是娘俩,他们却更像父子。
这么多年里她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处在压制方言的位置,这是她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被方言用强横的态度对待。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我说小言啊,你这算不算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林芳君打趣的方言母子的对话,成功的打散了他俩之间稍显僵滞的气氛。
鹿玲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谁知道。”
方言缓和了脸色,笑得无赖之极,“有林姨在,我怎么敢呢。”
好容易送走两位老妈,方言悄悄的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宁若曦侧卧在床上睡得正香。
少年只穿着男人的白色衬衫,单薄的布料半遮不遮的松松裹着他赤`裸的圆翘臀瓣,露出下面光洁莹润的一条长腿,另外的那一半春色自然是藏在了薄薄的凉被中。
方言把蛋糕搁在床头柜上,抬腿上床抱住体温素来偏低的宁若曦,小孩儿抱着揉皱的薄被缩在他怀里,不适的皱皱眉毛,压根懒得睁眼。
“小宁……起来啰,”方言笑眯眯的空手吃着某人奉送的嫩豆腐,一双狼爪东摸西捏忙得不亦乐乎,“你不是要吃蓝莓蛋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