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峥近来不能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否则便会耽误吃药的时辰。
他洗漱过后出门,发现院中竟已经忙活开了。小药童不日就要北上——谢柏峥的伤已经不需要御医常在身边,两位陈御医要走,叶英勇与小药童等人自然也一同回京。
只是谢柏峥的药却还要继续用,小药童便将如何用药一一说给苏氏听。苏氏用心听着,时不时问一两句。
谢柏峥很有伤患的自觉,也不去打扰他们,只在结束的时候问了一句:“母亲,您叫人装车送来的是给大家的礼物么?”
“是你祖母准备的,放在
\t\t\t\t\t\t\t\t\t', '\t')('\t\t\t\t京里定算不上贵重,但也是咱家的一片心意。”苏氏笑道:“你父亲将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只希望两位陈御医与药童小哥不要嫌弃。哦对了,还有英勇小哥,也请你一并转交了!”
小药童闻言,好奇地打开包袱一看:“这是给我做的衣裳和鞋么?”
“你们既要赶路,自然要一双好鞋。我婆母从前便是靠纳鞋底供夫君念书的,咱们县里就没人说不好的。”苏氏拿出鞋子来比了比,“自从夫君中了举,婆母也不常做鞋了,这回实在是感激你这样用心照顾峥哥儿。”
“太太不必客气,谢郎君是我家小侯爷的救命恩人,我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小药童道:“长者赐,不可辞。这满满一车礼物,我就全都收下了!”
苏氏见他越看越喜欢,“京城长大的孩子,果然会说话。我倒没问过你,今年多大年纪,可曾有婚配……”
……
谢柏峥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前的那一束梨花,他说的“一会见”,又是什么意思?
谢柏峥正思量到此处,叶英勇刚好从街上回来——作为叶小侯爷的心腹被留在长安县,叶英勇原本以为自己的职责是保护谢柏峥的安全,事实上却被两位陈御医使唤得团团转。两位御医在外给伤患们看病,而叶英勇身强力壮刚好替他们扛病人,这苦力是不用白不用。
不过好处是日日穿街走巷消息灵通,连县里的媒婆也对他另眼相看,因此百姓们只知有官兵查抄慈恩寺时,他神秘兮兮道:“朝廷这一回又派下钦差来了,锦衣卫奉钦差之命查抄了慈恩寺!猜猜这钦差是何人?”
小药童配合地猜了猜:“难不成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叶英勇迫不及待道:“庆王殿下!”
小药童惊呼:“竟是庆王?”
小药童在京中长大,自然听过庆王殿下的赫赫威名。苏氏却很不懂,“王爷,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么?”
“是啊!”小药童谈兴大起:“太太你不在京中,怕是没听说过。咱们这位庆王殿下虽说风姿绰约,但却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他才几岁时便教书的先生下过泻药,结果害得那位老先生好几日都下不来床!这事,还是被我家小侯爷捅出来的呢!”
小药童一脸“我家小侯爷实在是好勇敢好正义”的表情,一下子就把苏氏给唬住了。苏氏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认识的读书人不多,没有见过这种类型,只能勉强保持一个礼貌的微笑。
谢柏峥见他们说得热闹,于是也来听了一会。在小药童的描述中,霍靖川简直除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能止小儿夜蹄。
至于优点,他是一个字都不提。
于是当县衙的人传话,说庆王殿下要请谢柏峥一叙的时,三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小药童的表情更深刻一些,因为他那些道听途说的传言可根本不保真呀!
谢柏峥:“……”
真的不用这么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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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县衙忙碌得很,谢柏峥到时刚好遇见锦衣卫押着一群和尚。传话的人与他介绍道:“郎君你看,那位便是慈恩寺的住持普智大师。”
谢柏峥顺着那视线看过去——
电光火石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腿便跑起来。而翘首以盼的庆王殿下,就这样在半路上接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谢柏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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