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找死!”长须道人大喝一声,一道灵符从衣袖中飞出,化成一道红色的幕帐迎向半空中的紫气,轰的一声巨响,青衣人被气浪撞出数丈,摔在地上口中喷出血来,睁着双眼一脸不解的看着那道人,头一垂,已经死在那里。
“你们?”其余的青衣人都是感到吃惊,没想到一招间领头的青衣人就被打死,刚说出你们两字,那几个道人已经大喊着冲了上来,叫喊声竟将青衣人发出的声音淹没,红黄两色的光芒交织在场中,化成一个巨大的光团发出哧哧的响声,伴着几声惨叫转眼间余下的几个青衣人都被杀死,只是他们死时都是一脸的错愕,仿佛不相信自己竟会被神迹山的弟子杀死。
看到杀害自己亲人的青衣人都被神迹山的道人们杀了,张剀爬到母亲和兰草的尸体前面,解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兰草的身上,忍不住痛哭起来,几个神迹山的道人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哭了一会儿,张剀挣扎着爬起跪在长须道人的面前说道:“感谢道长们替我杀了这些畜生,张剀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道长们的大恩大德。”嘴里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施主不必多礼,”长须道人扶起他,淡淡的说道:“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出家人的责任,只是没有避免妖人杀了你的亲人,贫道们也是心里不安。只是你亲人既然死了,也就该入土为安,你最好隐匿起来,我想他们,”伸手一指地上青衣人的尸体,嘴角一丝冷笑,“他们既然死了,他们的主子天涯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想你最好换个地方了。”
换个地方?张剀惨然想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又该换到了那里,母亲和兰草都死了,自己就算狗一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突然一咬牙,下定了决心的样子,张剀身体下坠,又跪在地上神色悲苦的看着长须道人却不说话,
长须道人一怔看着他问道:“施主还有什么要求吗?”
“请道长收我为徒吧。”张剀哀求的说道。
“收下你?”长须道人面色一变,转瞬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收下你?”
“道长,”张剀恨恨的说道:“这些人只是天涯派来的,杀了他们我的仇也只是报了一半,我现在没有能力去找天涯报仇,只愿道长们收下我,等我学成法术也好自己给母亲和兰草报仇。”
“报仇?”长须道人冷冷的看着他,沉声说道:“你知道你说的天涯是谁吗?”
张剀一怔,天涯是谁?难道这个天涯还有别的名字。
看他一脸的不解,长须道人恨恨的说道:“他就是血獠王!”
“血獠王?”张剀吃惊的重复着,他是知道血獠王这个名字的,更是知道神族弟子现在时刻防备的就是他,但这个天涯又怎么会是血獠王呢?听说这个血獠王就是神族都是畏惧三分的,难道这个仇真是无法报了吗?只是看着刚才这些道人杀了那几个败类的高强的法术,张剀突然又觉得有了信心,人家也是炼出来的,自己为什么不行!
“这个天涯就是血獠王,也是我们神迹山出来的败类。”长须道人恨恨的说道:“原本看他幼时可怜,古月首座才将他收留在神迹山上,谁想到这个败类居然为了一个妖女背叛神族,所以从那以后神迹山不收来历不明的人做弟子,也就是说我们不会收你的。”
“道长你是知道的,我和天涯有着深仇大恨的啊,神族既然救了我,我怎么会去背叛神族,就请你收下我吧,”张剀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
长须道长脸上似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闪即逝,仍然摇头不答应。
“我对天发誓!”张剀看到道人还不同意大声说道:“如果道长们肯收下我做弟子,学成法术后,为神族的声誉我一定杀了血獠王,如有违背天地不容。”
长须道人听他这样说,微微一笑看着张剀缓缓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做主收下你,不过你要记住你自己立下的誓言。”
“谢谢师父,张剀一定时刻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然天打雷劈。”张剀信誓旦旦的说道,听他说完,长须道人缓缓点头,转过身去,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吩咐其余的几个道人道:“你们先帮张剀把他亲人的尸体掩埋了,然后带他上山。这些妖人真是造孽,我要再去查查血獠王的行踪了。”说罢白光一道,已经消失不见。
张剀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道人不见,心中暗想,这位道长法术这般高强,还敢去找血獠王的行踪,这么说他是绝对不怕血獠王了,这么说只要只要能让这位道长收为弟子,自己就有希望打败天涯,为亲人报仇了。
默默的掩埋了亲人的尸体,张剀终于向一个道人问道:“这位道长不知道怎么称呼?”
那道人竟然也和那个长须道人一样的表情,双目微合,只是一张开的时候精光四射,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只是脸上有些漠然的样子,只是迸出了两个字,“忘心。”
“那刚才的那位道长呢?”张剀忍不住问道,他丝毫没有对那个道人的态度有什么不满,反倒认为神族的人多半都是如此的,人家可是神人,哪里会像凡人那样把自己的感情都放在了脸上。
“他叫忘我。”忘心缓缓道。
“忘我?”张剀喃喃的念了几遍,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印象,只是他若是仙魔两道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忘我不是旁人,正是堂堂神迹山十八峰中坐望峰的首座,那个忘心也是鼎鼎大名坐望峰的长老,只是坐望峰的首座长老向来不理世事的,这下竟然亲自出马解救了张剀,这事情就绝非张剀想像的那么简单了。
掩埋了母亲和兰草的尸体,张剀无语的看着那几个道人,不知道今后的日子如何渡过,忘心淡淡道:“走吧。”说着长袖一拂,一道烈火喷出,竟然把场上那些青衣人的尸体化成了灰烬。
张剀又是钦佩,又是解恨,就是把这些人挫骨扬灰都是难解他的心头之恨了,不知怎地,张剀觉得体内的那股郁闷仇恨竟然憋在了胸口,仿佛凝聚成了一股力量,只是想要宣泄而出,满脸通红的强自忍住,忘心望了一眼他的脸色,神色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长袖再次拂出,已经把张剀卷到了半空,祭出了宝剑,光芒一道,风驰电掣般的向向神迹山的方向飞去,转瞬不见了踪影。
这里只留下来孤零零的一堆孤坟,还剩下的就是大黄的尸体,只是伤心亲人的惨死,张剀早已忘记了平日对他们颇为忠心的大黄,大黄身上的鲜血已经凝结,一双眼睛却也是张着的,似乎里面也有着说不尽的委屈,
张剀家的院落里一片死寂,不时一阵旋风刮过带起孤坟边上的黄土,突然间狂风卷起,烟雾弥漫,等到烟尘散尽的时候,一人已经立在了那座孤坟的前面,斜睨了大黄的尸体一眼,手掌竟然是微微的颤抖,眼中更是有着说不出的愤怒,“这帮畜生,竟然连普通的百姓也不放过!”那人眼中竟然现出了绿幽幽的光芒,正是离去的天涯。
天涯从告别张剀后,原本要上神迹山查看神族的动向,不知什么原因总是感觉心神不定,陡然想起在小镇茶楼上的那两桌茶客,天涯心里一惊,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自己虽然不在乎什么,可是别牵连了张剀,张剀虽然是个百姓,可是只要和血獠王有过干系的,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了,自己在茶楼中用的可是真名,万一有人认识自己,又如何是好?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急急的返回,却看到张剀一家的惨况,他心里感到难过,这一切分明是自己给张剀一家带来的。
忽然间神色一动,天涯扑向了一处角落,那里竟然还有一个青衣人的尸体,原来忘心当初烧毁了场上的所有青衣人的尸体,竟然忘记最先那个被他们打到了角落的青衣人,缓缓伸出了手指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心中一喜,那人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距离死也是差不了多远!
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等到再低下头来,天涯嘴上已经现出了两颗长长的獠牙,低下头去,对准了那个青衣人的脖颈,天涯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青衣人慢慢的醒来,睁眼时眼中闪出蓝色的光芒,看着天涯露出畏惧的神色,天涯哪里理会他的表情急忙问道:“快说这是谁做的?张剀呢?”
青衣人眼中竟然蓝光流动,看了一眼天涯恨恨的说道:“是神迹山的贼老道,他奶奶的这帮小人,骗我们出手杀了张剀一家,自己却假充好人,哄张剀到神迹山,还说要学成法术找你报仇。”
“找我报仇?为什么?”天涯一怔连忙问道。
“操他奶奶的”“青衣人恨恨的骂道:“神迹山天豁峰的弟子找到我们说是要找这个张剀,还说这个张剀可以帮我们杀了你,所以必须将他带到神迹山天豁峰.”
“要张剀杀我?”天涯心中不解,一个平常的樵夫为什么让神族如此看重,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青衣人缓了口气说道:“可是要让他杀你就必须有个理由才好,所以让我们来此冒充你的手下杀了他一家,再由神迹山的人出手假装将我们打走,救出张剀,谁想到这群贼老道骗了我们,竟要将我们也杀了灭口。”说完看了一眼天涯,见他眼中绿光流动,畏惧的低下头去。
天涯听他说完更感无比的愤怒,想不道神族众人为了杀自己竟会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真想一拳打死面前这个青衣人,但转念一想还是先救出张剀要紧,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下怒火沉声说道:“跟我去天豁峰找到张剀,告诉他这一切!”
“是,主人!”青衣人低下头不敢再看天涯,那种身体中种下的畏惧让他不知不觉的把天涯当成自己的主人。
“神迹山、天豁峰,看来我不把你铲平了,你也不会记住教训。”天涯眼中绿光暴闪恨恨的说道,青衣人看到他的眼神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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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山的十八峰各有不同,但是号称与天齐高的却只有祭神峰,祭神峰为十八峰之首,在这茫茫无际的神迹山中已傲然耸立了无数个春秋。
神峰直入苍穹,只与白云为伴,天下间再无他山能与之比肩。峰上四季冰雪覆盖,却又因灵气庇护,冰雪上盛开着一种七彩荼靡花,如梦似幻,常年不败,比起其他众峰怒放的茶糜花而言,这里的茶糜花仿佛更加绚烂多姿!
神族一脉在祭神峰的峰顶上以万年寒玉修建了座长宽均有数十丈的祭神台,台上再用玄石雕刻了一尊十余丈高的创世神石像。每年最后一日,各峰首座均要率领门下精英弟子前往拜祭,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私自上峰。
既然十八峰中祭神峰为首,那么掌管祭神峰的自然就是十八峰的首座之首,神族首领了,祭神峰的首座又称作免亵渎大神,向来在神族中德高望重,更是在仙魔两道有着极高的威望,如果他站着的话,没有人敢坐着,他就算打个喷嚏的话,仙魔两道也要考虑其中是否有什么玄机。
只是万事都有例外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免亵渎大神就在站在,却有一个人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免亵渎大神却没有一丝不满的样子,反倒脸上堆满了笑容,此刻的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威严,只是因为眼前的那个人更有威严的样子,躺在床上的不是旁人,正是仙道中真正意义上的首领,白眉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