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口,天涯微微一怔,看到一地的鸡毛,张剀手中拿了把菜刀正在杀鸡,兰草也在厨房里忙着。见天涯出来张剀笑着问道:“家中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招待兄弟,这不兰草要我杀鸡自己又准备了青菜对付着招待你。”
天涯望着那柄菜刀,上面已经豁了几个口子,刀把用两片木头夹着,一看就是张剀自己造的,不从别的,就从这柄菜刀就可以看出张剀的家境,院子里面的那只母鸡本来是用来下蛋的,没有想到为了自己,张剀竟然毫不犹豫的给杀了,心里感动,张剀的家境本来贫寒,自己不过就是举手之劳难得他这么对待自己,刚要伸手帮忙,张剀却连声制止,“你先歇会儿,这活不是你干的。”
兰草听到院里两人说话,也走出厨房望着天涯说道:“兄弟,大婶的病……”
看她不好意思问自己医治的怎样,天涯一笑轻声说道:“老人的病情不太要紧,现在已经好些了。”
“是吗?”张剀和兰草齐声惊喜的说道,看天涯微微点头,兰草忙向屋内跑去。
“真是谢谢兄弟了。”张剀欢喜的不知道怎么表示才好,搓着一双大手不停的谢着天涯。
“不用客气,”天涯笑着说道:“难得大哥这么孝顺老人,小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剀哥快来。”一声欢呼从屋内传来,是兰草的声音,张剀看了天涯一眼忙向屋内跑去,随即听他兴奋的叫道:“娘,你能站起来了!”
这小院因张母的痊愈变得欢乐起来,坐在院中天涯和张剀开心的聊着,天涯感到有些兴奋,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神迹山,没有和世间的人们交往过更没有什么朋友,今天巧逢张剀看到他竟是这么无欲无求的生活,而且对自己更向对家人一样亲切,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兄弟情义的温暖,不禁让他又对世间产生了一丝的希望,这不是他所要追求灭世带来的效果吗?
有聚就有散,看到张剀一家快乐的样子,天涯也想到自己该走了,虽说张剀一家极力挽留,天涯还是告别了这善良的一家人,因为他的心里还有未了的心事。
不论天涯怎么推辞,张剀也是一定要送天涯一程,心里也想和这个朋友多聊一会儿,天涯也就同意了。
送出了很远,张剀还没有回头的意思,天涯倒有些过意不去,知道农家平日杂活也多,终于忍不住道:“张大哥,你也该回去看看伯母了,伯母病情才有好转,还需要你们的多多照顾了。”
张剀其实心中也是颇为点击,爽朗的笑道:“不错,兄弟既然都这么说了,大哥我也不多送了,记得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上我这里做客了,可千万别嫌为兄家里简陋不来了。”
天涯微笑点头,“如果我还能路过这里,就一定会来的,只是下次你给我准备点青菜就行了,千万不要再杀什么正在下蛋的母鸡了。”
二人都是大笑,天涯终于道别离去。
张剀送走天涯后,心情颇为高兴,他一生都是卑贱的活着,虽然对别人一片坦诚,别人却是多半瞧他不起,只是把他当作骡子一样的看待,难得天涯对他称兄道弟的,没有芥蒂,怎么能让他不高兴,不过他更高兴的却是母亲的病已经被天涯兄弟治愈了,自己更是没了心事,只是记挂着天涯虽说天涯并没有说他要去哪里,但张剀还是在他的眼中看出他此去一定是有难办之事,自己帮不了天涯只能心里盼他平安了。
向家中走去的路上,张剀忽然感觉一丝不安,那种不安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而且离家越近不安越强,突然觉得不对,每次自己快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大黄都是会招呼几声的,这次怎么全然没有动静,心里慌乱异常,不再大步,而是急急的向家里跑去。
才跨进了庭院,张剀骇然的愣在了那里,他惊恐的看到大黄一身是血的躺在门口早已死去,草屋的门外倒着两个人,一声狂嚎,张剀疯了一般向倒在地上的人扑去,那两个人竟是他的母亲和兰草!
张母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尸体冰凉,兰草更是浑身**着,没有气息,只是身体上还有一些温度,想必死了没有多久,睁着恐惧的双眼,下体一片血污,死状极惨。
张剀感觉到天昏地暗,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忘记了哭喊,只是呆呆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几声奸笑从他的身后传来,张剀像是失去了知觉头也不回一下。
“这小子难道吓傻了,没用的东西。”身后一人不屑的说道。
“不是傻了,像是死了。”旁边一人接口说道,声音尖刻充满了嘲笑。
张剀身体一颤像是忽然醒悟过来,转身向后看去,看到六七个青衣人站在自己身后,望着自己不住的奸笑着,这些人的衣襟上沾满了血迹,张剀心里一怔,这些人不是在茶楼时见到的那些人吗,难道这一切难道是他们干的?
“这是你们干的?”张剀两眼通红目光中充满了仇恨,死死的看着这些人。
“是又怎么样?”领头的一个青衣人嘲笑着看着他说道:“老子还要连你一起杀了呢。”
“畜生!”张剀大声的骂道:“为什么连老人,女人你们都不放过?”
“谁让你那老娘死活不愿意让我们带这小娘们走?老子们对老太太不感兴趣,只好杀了她了。”青衣人淫笑着说道“老子们来这儿只是奉了主人天涯的命令带这小娘们上山的,没想到她却给脸不要脸,惹的老子们性起只好先奸后杀了,啧啧”青衣人连连吞着口水淫笑道:“没想到这小娘们还是个雏,倒是让老子们开了苞了。”淫笑声响成一片,几个青衣人还向兰草的尸身看了看。
“你们这群畜生,去死吧!”张剀听到这里大骂着不顾一切的冲向青衣人,恨不得将他们活活的撕碎。
张剀刚冲到青衣人的面前,青衣人发出一声冷笑,单手伸出一把抓在他的脖子上,张剀的身体也算强壮,但在青衣人的手里竟如同一个婴儿,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青衣人手臂一甩已经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张剀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摔断了,挣扎着站了起来,目光喷火又向青衣人扑来,青衣人冷笑着屈指成拳,砰的一声正打在他的脸上,张剀身体被打的倒飞出去重重的又摔在地上,鼻子里面鲜血长流。
“还他妈的想杀老子,现在你小子就是想死只怕都不那么容易了。”青衣人嘲笑对他说道,眼神却四处望去,像是在等什么人,“我们主人天涯就要来了,一会儿看老子不把你的皮剥下来。”
“天涯?”张剀听到青衣人这么一说吃惊的叫道,刚才好像就听他们说到天涯,难道这些畜生的主人和天涯兄弟重名?
“怎么不相信?”青衣人冷笑道:“实话告诉你,老子们的主人就是你刚刚送走的天涯,也就是你刚刚交到的好兄弟啊。”一阵讥笑声出自四周,这些青衣人看着张剀就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张剀根本不相信大声喊道:“不可能,你们这帮畜生,我天涯兄弟怎么会像你们这样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哈哈……”张剀身前的青衣人狂笑起来,“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天涯见到这小娘们长的还算漂亮,所以才会叫老子们到这儿来的,你们前脚出门,随后他就叫我们到了这里,只不过这小娘们太不听话,要不老子们也不会舍得把她杀了。”
“天涯你这个畜生!”张剀现在完全相信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平静的生活着,谁也不会理会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要不是天涯指使,这些青衣人怎么会闯到自己家里做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情。
心里更是痛恨不已,恨自己身为男人却没有能力保护家人,更恨自己引狼入室被天涯的外表蒙蔽了眼睛,想到天涯这么险恶,他暗暗发誓要和天涯势不两立,但是自己连对付这些青衣人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找天涯报仇呢?
脸上充满了悲愤,张剀现在的心都在流血,可是这时候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还跟他罗嗦什么,杀了他算了。”一个青衣人不耐烦的说道。
“对,杀了他,将他和这小娘们一起抛到山上喂狼。”另一个青衣人叫道,可是只是说着,慢腾腾的不见动手。
“我来!”一个青衣人走到张剀的身边狞笑着看着他,伸手向他抓来,张剀闭目等死,一阵悲伤涌了上来,心想只有变成厉鬼找天涯索命了。
天空中陡然划过几道人影,瞬间落到张剀的身前,只听一声嚎叫,张剀睁开眼睛看到要杀自己的青衣人已经趴在了很远的一处角落,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自己身前却多了几个道人。
“你们这些妖人,在神迹山附近还敢作恶,要是不杀了你们不知还有不少善良的百姓要被你们害了。”一个道人恨恨的说道。
“什么神迹山,只能吓唬小孩子罢了,老子们就不信你们会有多大的本事,只怕你们这些牛鼻子只会大吹法螺吧!”领头的青衣人讥笑着说道,斜睨了自己的那个倒地的手下一眼,漠不关心的样子。
“是啊,这些牛鼻子就会吹法螺,看这儿有死人忙着来超度,不过好像不巧,这儿的主人也快死了,只怕拿不出钱来给你们了。”其余的青衣人也跟着狂笑着附和道。
“妖人,”张剀身前的一个长须道人对着那些青衣人说道:“天涯为什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一声狂笑领头的青衣人说道:“就你们几个神迹山的老道还用主人动手,老子们就可以超度你们了。”
“天涯,真是天涯那个畜生干的。”张剀在地上听到他们的对话,更加相信这一切就是天涯指使的了,牙根咬的出血,只盼这些道人能够为自己报仇。
“既然天涯没来,”长须道人冷冷的说道:“杀了你们也是为百姓除了一害。”
“杀了我们?”领头的青衣人装做一副害怕的样子,随后狂笑起来:“还是让老子们先来超度你们吧!”说完双手一合一道紫气从双手间飞出急速膨胀,呼啸着向那道人奔去,果然是妖人,张剀心中一凛,寻常的百姓只能用拳脚,这人一看就是有法术的样子,怪不得刚才自己全无还手之力,对付一个这样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可是又怎能对付他们所说的主人,也就是天涯那个畜生,张剀心中滴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