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军师所言正是。”
“若那天子小儿,当真如此轻易便可生擒,又岂能活到今日?”
“还是听军师之谏,固守城池,坚守不出,先耗尽朝廷的兵锋之锐,再行出战,必能一举建功。”
项庄起身出列,向着皱眉不语的项羽深施一礼,声音诚恳。
他虽然算不上智谋之士,但是对于范增的能耐,很是清楚。
听他之计,一定不会吃亏。
“主公明鉴。”
“军师之计当为上策,如今正值六月暑日,天气只会愈发酷热,朝廷贪功冒进,以为剿灭了李渊、董卓,便想一举建功,来犯我冀州。”
“实乃是不自量力,需知行军打仗,无非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若依军师之计,我等只需坚守城池,以逸待劳,不出三十日,朝廷的兵马必乱。”
英布也是生怕项羽一时意气用事,硬撼朝廷的大军,当即一同出列,表示支持范增的计策。
在他看来,朝廷此次出兵既要受炎热之苦,还要不惜代价强攻破城。
只要拖下去,他们冀州占尽天时、地利。
一旦战机出现,再行出城猛攻。
才是上上之策。
范增听到一众大将附议,一张苍老的脸上,非但没有喜色。
反而是愈发苍白。
现在的主公,最不满的便是他风头太甚,尽得冀州近百万的人心。
谣言所传,项羽能屡屡建功,全靠他范增。
他此刻谏言,以主公多年征战的经验,自然会明白其中利害,从而采纳。
可是让英布、项庄这些人一配合。
反而要起反作用。
“亚父妙计,果真是犹如姜尚在世,籍岂有不听的道理。”
项羽的面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范增。
难怪,天下人都觉得一切皆是范增之功,而他项羽只是一介莽夫。
可没有亚父的智谋,他项羽当真打不了胜仗,平定不了天下?
“主公...”
范增一脸惶恐,苦笑一声,欲言又止。
“好了,亚父想来也累了,府上又招了如此多的佳丽,还是要保重身体,先回去歇息吧。”
“项庄啊,你且送亚父回府。”
“英布,你要多派一些斥候,时刻注意朝廷大军的动向,同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向那些世家豪门,多购置一些粮草,以备守城之需。”
项羽摆了摆手,接连下令。
看着范增苍老的脸上,露出的苦笑。
他也是悄悄深吸了口气,强压下那些看似是谣言的谣言,所带来的压力。
罢了罢了,一切且待收拾了天子小儿,再行计较吧。
“喏!”
“末将尊令。”
“...”
英布、项庄不敢怠慢,出列领命。
“主公,老朽还有话要说。”
“冀州之地,属于中原,百姓富庶,粮草也充沛,我军存粮亦有不下五十万石,一时并不急需用粮,不必因此而得罪名门望族。”
“如今问题所在,乃是我军兵力,虽胜于天子所率大军,然一旦岳飞那里派兵来援,我军的兵力优势,将荡然无存。”
范增拒绝了项庄的搀扶,颤颤巍巍起身,向着项羽拱手一拜。
“主公啊,为区区一点粮草得罪望族,于当下形势实属不智,何不若许以重利,让他们彻底绑在主公的麾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诸如甄氏、郭氏、田氏、沮氏、名门望族众多,其影响力不可谓不大,若是能让其共同出力,派遣他们所豢养的死士、护卫,乃至用他们的人脉、声望招揽而来的勇士,为主公守城死战。”
“既可减少我军精锐的伤亡,又可让他们彻底与朝廷反目,为主公倾尽全力,如此一来,主公又何须向他们收购粮草,彼必倾囊相助。”
“否则主公若败,对他们而言焉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