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乌恩其瞧着张浩天道:“我给你的那部塔塔罗部传下来的蒙古秘事你看到什么地方了?”
张浩天道:“我对蒙古字还不熟,一边看一边要问索梅高娃,所以看得很慢,现在才看到圣祖与札木合决裂的那一段记载。[][]”
乌恩其“嗯”了一声,然后道:“莫尔根部先祖术赤汗的身世你知道吧。”
张浩天点头道:“知道,圣祖遭到蔑儿乞人袭击,掳走了孛儿贴圣祖母,而一年多后圣祖母回来,却怀上一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是个男孩儿,圣祖虽然知道这是敌人留下来的,但还是宽宏大量养大了这个孩子,把他视为亲生,不过‘术赤’在我们蒙语中是客人的意思,圣祖对他始终还是不一样的。”
乌恩其道:“不错,莫尔根部的。先祖术赤汗不是圣祖的亲生,这谁都知道,所以从小到大,二儿子察合台与三儿子窝阔台都看不起他,事事与他为难,只有我们的祖先拖雷汗心存仁厚,与他交往,所以塔塔罗部与莫尔根部一开始就是友盟,后来我
们的第二代塔塔罗王蒙哥在即大汗位前曾参加术赤汗的儿子拔都统帅的长子军西征,进攻俄罗斯,活捉钦察领八赤蛮,交情非常好。”
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那时窝阔。台专政,而拖雷汗早死,孛延部开始打压我们塔塔罗部,还好的是,我们塔塔罗部有一位聪明的女人,那就是你的远祖母唆鲁禾帖尼,她是一个很有见识和政治才能的女人,从拖雷汗死后便主持塔塔罗部的事务,她心里非常的清楚,为了得到蒙古国最高的绝对统治权,孛延部必定要致塔塔罗部于死地,而塔塔罗部要起死回生,就唯有让蒙哥先祖登上大汗之位,因此她表面上对孛延部唯唯听令,但在私下却培养与莫尔根部的友谊,对拔都日益衰退的健康表示强烈的关心,给予他作为长者领应受到的尊敬。拔都自己对汗位也缺乏兴趣,但一直敌视窝阔台与察合台,而且深知要是孛延部掌握了蒙古国的统治权,一直与孛延部有摩擦的莫尔根部也会遭到灭顶之灾,唇亡齿寒之下,于是就与唆鲁禾帖尼远祖母结成同盟,而且召集了一次大会,表态将拥立蒙哥先祖为大汗。而窝阔台家族拒绝参加这次大会,而且宣称新大汗的选举在斡难地区举行,他们的这个理由得到察合台几个儿子的支持
。到这时,塔塔罗部与莫尔根部,孛延部与伊泰部的两大对立集团就成立了,而孛延部与伊泰部开始密谋动军事行动一举先消灭塔塔罗部再对付莫尔根部。但一次偶然的事件改变了塔塔罗部的命运,蒙哥先祖家的一名驯鹰人见到了一队往大营运送粮草的马车,其中一辆马车坏了,露出了不少的兵器,训鹰人赶紧报告了蒙哥先祖,蒙哥先祖知道如果不先制人,塔塔罗部就在劫难逃了,便与拔都抢先下手,动了军事行动,一举将孛延部与伊泰部所有的王族成员抓捕起来,并将为者杀掉,从此孛延部与伊泰部元气大伤,就再也没有得到过蒙古的统治权。”
静静的听完乌恩其的这一大。段话,张浩天咬了咬牙,道:“既然塔塔罗部与莫尔根部世代交好,为什么达日阿赤会背弃盟约,带着莫尔根部的人加入孛延部与伊泰部,向我们塔塔罗部进攻。”
乌恩其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因为阿尔敦愣太狡滑。了,而且他怀着替先祖复仇的野心,想对塔塔罗部下手,所以一直在暗中拉拢苏日勒与达日阿赤这两位王爷,特别是对达日阿赤表面上毕恭毕敬,有什么好东西就会送给他,而塔塔罗部与
莫尔根部向来都有联姻的习俗,达日阿赤王爷过去也非常欣赏你的父亲,想把自己的三女儿嫁给他,只可惜的是,你的父亲竟然到中国认识了你的母亲,并把她带到蒙古,冒着违背祖制的名声立了你的母亲为大王妃,这就惹恼了达日阿赤,再加上阿尔敦愣从中挑拔,才出现了三族联合进攻巴达托塔城的事,不过莫尔根部的人进攻并不积极,王爷能够从巴达托塔城冲出来,塔塔罗部的一些人能够趁乱出去,还有,我和阿根斯能够带着你从后山突围,都与莫尔根部不尽力拦截有关,这其中虽然主要的原因是达日阿赤想保存实力,不愿与我们硬拼,但与阿尔敦愣和苏日勒比起来,我们和他的仇恨要少许多,还没有到无法化解的地步。[][]”
张浩天又沉默下来,过了好久才道:“我们摧毁了莫。尔根部三个族,还抢了他最宠爱的孙女儿,你认为达日阿赤会和我们谈判,重新结盟吗?”
乌恩其点头道:“王爷,你才回来,对我们蒙古族特。别是王族的人并不了解,他们对属民的性命看得并没有多重要,只要能够打动他,三个族的灭亡算不了什么的。而要打动达日阿赤,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张浩天知道,阿。茹娜公主是达日阿赤最宠爱的小孙女儿,如果她要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成为塔塔罗部人,而且帮着塔塔罗部说话,肯定会有一定效果的,虽然达日阿赤必然会顾忌孛延部与伊泰部的合力,但是,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好,就像现在一样,抢到了阿茹娜公主,就有了要挟达日阿赤的资本,到玛木山谷去,总比在沙漠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源等死强,塔塔罗部的危境,只有在一步又一步的可能中解脱,只要能够让塔塔罗部生存下来,别说让他去夺到阿茹娜公主的心,就算让舍弃自己的生命,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于是,他点了一下头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大萨满,已经很晚了,你也睡了吧。”
通过整个“拯救行动”的制定与成功实施,乌恩其已经知道这位年青的王爷绝对是一个非凡的人物,也看到了塔塔罗部重新崛起的希望,闻言答应了一声,起身告辞,走了出去。
。
张浩天这时也走出了大帐,向不远处自己居住的蒙古包而去,他知道,索梅高娃一定还在等着自己。
掀开蒙古包的帘子,就见到索梅高娃正在给自己准备菜肴,只是脚走起来一瘸一拐的,立刻道:“索梅高娃,你的脚怎么了?”
索梅高娃刚把一盘烤牛肉端到桌案上去,见到他回来了,立刻笑靥如花的叫了一声:“王爷,神灵保佑,你真的平安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奔了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只是脚下仍然不太灵便,张浩天忍不住又道:“你的脚到底怎么了?”
索梅高娃扬起头来,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跪久啦,
脚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刚刚才能够站立,不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张浩天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她说的话,望了一眼右侧的神像,不由道:“难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直跪着?”
索梅高娃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中间我支撑不住,就坐了一会儿,还好神灵知道我心是诚的,不和我计较,还是把你平安的给我带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离开了张浩天的怀抱,又跪在那神像前额头着地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重新站起。
张浩天知道索梅高娃是一个纯朴而实心眼儿的姑娘,想到她为自己在神像面前跪了一天一夜,心中也好生的感动,过去抚了抚她的头道:“索梅高娃,我回来了,你放心了吧,快去睡觉。”
索梅高娃点头道:“我困得很,刚才已经打了一个盹,已经好了很多,王爷,你现在肚子一定饿了,我服侍你吃些东西再睡。”
张浩天摇头道:“不,刚才我已经在大帐和大萨满他们用过酒菜了,这些菜留着明天吃,快去休息。”
索梅高娃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帐,很快端来了清水,侍候着他洗了脸脚,躺在铺上,自己再出去洗了,睡在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