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日,终于搞清楚打劫目标不远,就在山下不大的地方练练手。
仝则不露痕迹的道,“我有个建议,年关底下不宜张扬,弄狠了容易出乱子,咱们差不多得了,真要练枪法,我听说林子里就有虎豹豺狼,还有熊瞎子,我倒是挺想弄两只,熊掌甭管红焖清炖,反正权当是我孝敬九爷的一点意思。”
这话听上去有那么点子气魄,于是当场便有人一并随声附和。
仝则回眸道,“师爷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这就下山逛去。”
谁知四当家的摆了摆手,“我瞧师爷脸色不大好,就王先生和咱们去得了。”他贴近仝则,小声笑起来,“用不着一时半刻都分不开,太黏糊了可不成,再说他一瞎子,带去了也没用不是。”
仝则心里打突,不动声色的压低声儿道,“你不知道,他这人事忒多,又习惯我在身边照应,别再给兄弟们添麻烦……”
“不麻烦,师爷是贵客,谁要是敢伺候不周,我头一个饶不了他。”
就在此时,梁坤踱着步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气势不压人,可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却是一股不容置喙的强横。
再看身后还跟着个女人,依旧是眉梢高吊,纤腰款款,只那眼神一个劲乱飞,跳脱得让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这时裴谨也负着手站起身,笑眼一弯,弯出一派灼灼桃花般的妖娆,“我有那么麻烦?你忙你的,我留下专等你的熊掌。”
说着,手扶上仝则的肩膀,从肩开始往下顺溜,一直顺着摸到他的手,随后紧紧一握,仝则感觉到那指间的热度,心下一安,同时自家掌心已被塞进了一团纸。
仝则不动声色地回握,接着抱起双臂,把那纸放进了袖口,“你消停点,别要这要那到处乱跑,那个什么,小钱给你留下,有事只管找他。”
“带走,聒噪得要命。”裴谨嫌弃的挥着手,“你自己小心,长得本来就够寒碜,别再叫熊瞎子拍花了脸。”
仝则,“……”
这人是戏精么,演着演着还总不忘挤兑人,可这一句话听得一屋土匪全乐开了。
“师爷是瞧不见,兄弟可得提醒提醒你,要说王先生这模样还叫不好看,那咱们满山寨可就找不出个能瞧的人来了。”
裴谨对拿某人和匪类对比没什么兴趣,淡淡一笑,“欺负我眼瞎,我能摸出来,那一脸的胡茬子,加上那把破嗓子,少说也有四十,愣骗人说才二十出头,也不嫌害臊。”
土匪们哄堂大笑,有人看着裴谨打量片刻,点头笑道,“果然的,还是师爷看着更年轻,比王先生脸嫩。”
仝则在一片嘻笑声中挑了挑眉,心想这话可真是正中某人下怀,没想到这年龄差的难题居然在土匪口中迎刃而解了。
千里奔波沾染的风霜,还有刻意留起的那点胡茬,终于让他显得和裴谨年纪相当,甚至比裴谨还要更沧桑,就冲方才那句点评,曾经的露宿风餐也就值当了。
仝则想得挺美,难为了此刻被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的钱亲卫,他站在门里边琢磨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