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做了二十载的女人仪式品,却始终未能自己穿一回。
程西走到姑姑跟前,随她一并跪膝着,替她纫线。
程殊扫一眼她,“一边去,别捣乱。”
程西鼓鼓嘴巴,“我一收工就回去收拾了,抱歉,还是迟到了。”她当然不能说实话,是和程若航怎么地耽误了些时间,“他不能过来,不过有送花篮,表示心意。”
“谁?”程殊的脸色,明知故问。
程西吞吐一秒,还是老实答,“程若航。”
“不叫大哥了?”
“姑姑,你别这样……”程西很是难为情。
“和他在一起就真那么开心?”程殊唇上有根丝线,让程西给她捻下来。
程西默契地帮她,“是安心。”安心加顺心。
程殊狠狠睨程西一眼,结束手上的补针,让模特等着去候场了,程西扶她起来,“那天程若航在,我懒得驳你们二人的面子,我跟你讲啊,你们腻歪归腻歪,可千万别闹出祸来,套套不能省,知道嘛?”
后台一副兵荒马乱的,程殊冷不丁的一句话,差点没让程西犯心脏病,“……没有……”
“没有什么,没带套?”
呀,有个太开放的长辈,也很伤脑筋,程西咬咬后槽牙,不想姑姑把程若航想得太轻浮,“是没有那个。”
“没有做?”
……,一定得这么直白才行,“啊。”
“你不肯?不是很喜欢他嘛?”
咦,这个话题很难聊,程西总不能说,是程若航不肯吧。更难解释为什么了。
就在她语塞之际,有人的造访,算是解救了程西。
“程小姐。”姑姑的地盘,自然不是喊程西的了,程西见姑姑有正事谈,只窘着一张脸说先去前面了。
“对了,纪东行先回去了。”程西想起这茬时,顺便看清了访客,是在电梯里绅士给她让行的那位男士。
“嗯,你先去前面吧。”姑姑应着话并招呼那位男士。
程西侧身往外走的时候,听到对方与姑姑谈论她,姑姑很坦然地说,是我女儿。
姑姑作品展里,压轴出场的是套龙凤褂,“瑞兽紫金袍”和“凤彩裙褂”,工作室给出的官方数据,光新郎的喜服就耗时近四千个工时,新娘翩跹的影姿,加上中式盘髻的点翠工艺皇冠,一对模特,宛如画中来。
姑姑当初设计这套喜服的主题,定为,相思相不负。
听助手小云说,中西嫁衣的所有珠宝赞助都来自席氏旗下的斯年珠宝,席氏这次东家也亲自来观展,希望新百货商场能谈下姑姑婚定品牌的入驻权。
程西恍然大悟,原来那位西装革履的绅士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席瑨。
她不禁侧侧身,往不远处端坐的某人寻一眼,她想再定睛看一看,怎样的一个男人,能让贺正庭折了又折,怎样丰神俊逸的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甘愿为他去死。
这样一个背负着原罪的男人,熨帖的衣裳里,是一躯还算周正的身子与皮囊,不怒而威的礼数里,有几分傲慢的城府,像是觉察到有人目光落向他,他隔着几个人影,侧脸看过来的动作太利落,以至于程西慢半拍地想要收回目光时,就显得太拙笨,倒是他一副翩翩公子哥的神色,冲程西微微一颔首,程西没有理会,掏出手机假装对展台上的模特拍照。
最后姑姑随自己的作品一道谢幕时,程西有些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