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那所谓“没胃口”的理由是铜墙铁壁,也会轻易被催开城门,而后被这些滋味长驱直入。
虽然很慢,但楚雁君到底吃下去大半碗,而后戚戚地问蔡厨娘。
“霜娘可还好?”
好的不得了啊!
人胖了一圈儿,莹润如珠玉,穿戴也鲜艳。
从前做严家媳妇时,因为婆母和小叔都在病中,虞凝霜是不能穿得太张扬的,然而她其实是极爱暖色、艳色的,更别说那般丰容盛鬋,本就极其适合这些颜色。
可这话……蔡厨娘也没法说啊!
她只能温声宽慰楚雁君几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娘子千万别跟着生气,又说,“况且合离了,怕是严大人心里也不好受,您何必与他较劲?”
……何必与他较劲?
楚雁君苦笑。
如果是正常的和离,她自然也怜惜自己的儿子。
然而严铄已经与她承认,他与虞凝霜的婚事不过是为她冲喜而演的一出骗局。
楚雁君既惊且怒。
为儿子搭上一个无辜娘子人生的这一份残忍;
为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这一份欺骗;
更为虞凝霜原来从不是自己真正的儿媳、而且怕永远都不会是的这一份遗憾……
既然说“失而复得”是最美好的词语之一,那么与之相对的“得而复失”……又当作何解?
这样的情绪冲击下,楚雁君怎么可能不生严铄的气?
可这和离的真相,她又无法与外人言说,就连府中也只有她和李嬷嬷知晓,唯有郁结于心,不得痛快。
今日得了蔡厨娘这番真心宽慰,又吃到了虞凝霜做的鹅油饭,她倒是忽然释然了两分。
想来是她无福,是严铄无福,本就留不住那样好的娘子。
她再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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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李嬷嬷来传话说,大娘子用完鹅油饭,又进了一碗鸡蛋豆腐羹和一个香葱小花卷,如今已经又睡下了。您可以稍稍宽心了。”
听了陈小豆的禀告,严铄只是长舒一口气,淡淡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那您也好好吃两口饭,行不?豆腐羹还有呢,里面放了虾仁的!小的去给您盛来?”
见严铄没有反应,陈小豆心急如焚。
楚雁君年长体弱,因此众人都格外珍视注重她,整日担心她的饮食。
明明严铄这段时日也是寝食难安,大家却都扑在楚雁君身上。
但陈小豆还是最关心严铄的。他想,连他这样整日跟在身边的人,都能看出严铄一日比一日消瘦憔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