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看得又是一个大哈欠。
自从两年前,前任皇帝,违造先皇遗旨,残害忠良,驱逐太子的事,被人公布出来后。太子便带着民意与文武百官的心愿,重新登基,坐上了皇位。
前任皇帝更是被指下毒谋害先皇,才张口骂了句话,就被乱箭射死。
太子带着百姓的期待,重新登基,减轻了税负。
也由着这点原因,此刻这摊贩才能休息片刻,若搁往年,真可是每刻都在担忧税负。
往前行进着的马车,慢悠悠的走到前面转角的地方,蓦地一转,往洒金街的方向赶去。
树影婆娑,日挂绿槐高柳。
洒金街里安静得只闻新蝉咽喉,下一刻马车的车轱辘声,便从街头往这街尾翻滚而来。
夏日的骄阳晒的人身软疲乏,洒金街,魏府门前的看门奴仆,正用手扇着自己的脖颈处,想借着风,多添几分清凉。
眼前只觉一晃,这马车就停到了门前。
下来的人穿着朴素,一件白素上衣,宽大轻薄的下裳。面上倒是眉毛张扬,勾着张笑嘴。
奴仆赶紧弓腰上前,奉承道。“国师里面请,少爷已经恭候许久。”
平整的白瓷色石砖衬在阳光下晃人眼。来人一路走过来,这府邸里的小荷尖角,树木新绿,颇有夏季的模样。
大厅里,金木边的大门向两侧开着,两边各放着一个厚重宽大的博古架,可架子上却空落落的,不见什么摆物。
大厅中央坐着个束冠的青年人,发如墨,面如玉,眼如天上月,唇似燕脂色。
他就穿了件玫红色宽袖长衫,宽大的袖口斜懒的滑到了小臂处,左手拿着块素锦手帕,右手提着把长剑。
手帕在长剑上小心擦拭着,寒光有些刺眼。
“哎呦呦,我说小少爷,今个挺有闲情逸致的嘛,这还没有几天就要上战场了,此刻还挺悠闲嘛。”
来人前脚刚踏过厅内的门槛,调侃的话就溜了出来。
青年人抬头看了眼,手上动作也不见停,冷声道。“国师既然知道,在下并无空闲,不知为何还来府上,是有何要紧事?”
无弘白径直走到青年人的身边坐下,眼睛四处一转,低头小声道。“哎呦,我说小丫头可真是没良心,小老头可是在皇上面前力保你,才让你此次作为副将,出去杀敌立功,怎么说话这般不留情面,来你府上就一定得是有事?”
魏慕筠将手上的长剑往桌面上一搁,定眼看着无弘白,三年如流水,眨眼便过,谁能想到,短短三年,这蜀国的前太子便能除掉旧皇,登基后更是减轻税负,发布其他政策,吸引别国客商来蜀国贸易,竭力恢复蜀国之前的繁盛。
相反,苍国以谋反罪名,废魏家,扶持李家,立李昇为新任大将军。更是派重兵寻找她的踪迹,妄想将她抓回除以极刑,竟一点长进也没有。
而她,这三年里,为了让蜀国的皇上信任自己,且让自己能有能力报仇雪恨,化成男子,以‘魏延’之名,从小士兵做起,到现在竟然也已有三年了。
“行了,小老头知道你不想瞧着我,但明日是你们出兵征伐楚国的日子,皇上特地在今日月夜,大摆宴席。你可得记得去。”许是见魏慕筠没有反应,无弘白心里明白,她不愿意见自己,叹了声气,起身时,低声道。
“魏延,你要记得你现在叫魏延,皇上知道你的来历,面上不在乎,那是因为你有能力,可不是任何一个皇帝,都能不介意,你的心不向着他。所以,你要记得你现在是蜀国的副将军,你的府邸,你的权力都是他给的,你叫魏延!”
无弘白说完了话,便离开了,一路上很少能瞧见奴仆,唉,自从灭门后,她便多疑不信任他人,更是不愿意让其他奴仆近身,皇上赐了她好些仆人,有近半数都沦为了,膳房上的烧火端菜的下人。
扭头瞧了瞧那座大厅,算了,还是让无河跟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