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的那名宋卒,咽了一日唾沫。
“完颜宗辅,您……您听过吗?”
马上的金人青年,微微歪头。
“嗯……那是我的兄长!”
“不过枢密院今早传来的消息……他战死了,还被宋军,割掉了头颅!真是……耻辱啊!”
跪地的宋卒,身体此时,止不住的发抖。
“对……那您知道斩掉那位金军元帅的头颅的是宋军的哪一支军队吗?”
黑鬃大马上的金人青年,咧嘴一笑。
“你想说,是你们?”
跪地的宋卒,声音忽然撕裂。
“就是我们!我们是大名府的军兵,斩下完颜宗辅头颅的是我们大名府的一员悍将。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是天上降魔主,是大宋护国太岁神……他杀金贼,砍瓜切菜,完颜宗辅所带万军,不是他一人之敌!”
“你们很想要为完颜宗辅报仇是不是,他刚刚就在这里,扛着旌旗的那人,就是斩断完颜宗辅头颅的元凶,旌旗之上,挂着的就是完颜宗辅的头颅。你们快去追杀他,为完颜宗辅报仇啊!”
……
可就在这时,战马上的完颜兀术,却忽然咧嘴一笑,竟然露出一双虎牙。
“可据我所知,我那弟兄,是被两人,一齐杀死!”
“不过我弟兄,所携带的大军,的确是被大名府宋军击溃,经此一战,大名府宋军,也必然损失惨重,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只剩下这点残军老卒……为何如此呢?”
“莫不是大名府溃逃的宋军,提前探查到了我军位置,所以用我弟兄头颅,和你们这些残军做诱饵……之后大军改道!潜入南方!你们大名府大军,要去向何地?让我猜猜……”
“不惜挂出诱饵,甚至不计生死,那代表,若是不把我军引走,你们大名府大军,要么必定在行军路线上,和我军交汇;若是不想和我军遭遇,就要绕道极远……你们也想去开封,对吧!”
宗室尊严何所立?南下擒龙!道具,双尾玄猫
跪在地上的宋卒,此刻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流。
他瞪大了双眼,咬着牙,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而那黑鬃高头大马上的青年,则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幽幽的开日。
“嗯……”
“扛旗的那几十骑,是往西南走了……”
“西南方向,我记得多山川,不好办哦。”
“他们往西南方向逃,那大名府的大军,应该是会走东南方向。”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假意投降,不就是为了让我,派大军,追击奔走西南的那几十骑吗?”
“这计策很好,换了金军,任何别的统领,都会中计。”
“就算是现如今,我猜测出了,你们的全部打算,知晓这是引兵之计,也没有办法无视。”
“因为该死的,枢密院的那群蠢货,下了最高命令,务必替金军,右副元帅,我那弟兄复仇,并且夺回他的头颅,送去上京安葬。”
“这应该也是皇帝的意思。”
“完颜吴乞买,我那亲叔叔,觉得,我女真部落家底太薄,如今兵马,子民,都是辽国,渤海,西夏,大宋的俘虏和降军……所以急迫的学汉人那一套,想要建立皇权威严……完颜宗室的颜面,自然不能被如此挑衅。”
“啧,狭隘!宗室尊严何所立?等把宋国彻底拿下,南下擒龙,天下皆定,皇权威严,自然而立,我这叔叔,比父亲手段,心胸,都差太多了!”
完颜兀术,此刻抬头北望。
不知是在回望自已的故乡,还是在想念,那位以两千五百兵马,建立如今金国的父亲。
“真令人烦闷啊!枢密院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否则被完颜吴乞买,召回上京就糟了,老子就没有机会,南下擒龙了。”
“而且枢密院,对完颜宗辅的头颅,开出的价格,也着实优惠,世袭万户侯,封地在黄龙府。”
“我就算知晓,此是计策,也不能拦着我手下兵马,无视这富贵荣华。”
“不过,幸好……我兵马够多,你说,我要是分五千精骑,追杀西南逃遁的诱饵,再分一万两千骑,去东南,堵截,你大名府主力……是不是最佳方案。”
跪在地上的宋卒,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声音撕裂。
“你不过两万兵!”
“如此分兵,邺城兵卒并回转头攻之……”
完颜兀术,此刻,像是没忍住一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正常的情况下,的确如此,但是你也看到了吧!你们邺城的宋军如何……那不过是一群猪羊。”
“就算我只在漳河留下一千骑,不,只要五百骑,他们都不敢掉头,只敢把刀,砍向你们宋人自已的百姓!”
“完颜宗辅的头颅,我要拿回;大名府的宋军,我也要尽数剿灭!”
“你还要不要归降……我可以带你去看,你大名府同袍,尽数被宰杀的景象。”
而就在此时。
跪地的宋卒,忽然捡起地上的马刀,像恶狼一般,向着完颜兀术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