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们全家多活了一天,依燕王的意思,今个儿就要问斩萧家满门,是我求了他,改到明天,八月十八,是你的寿辰对吧,明日午时三刻,你们萧家便会被满们问斩,这是我特意给你求来的一份寿辰大礼,明年的寿辰,便是你的忌日!”
“你……”
老太君听了这话,只说了个你字,便直挺挺的仰面栽倒在地。大太太扑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跟着昏死过去。
“老太君!大太太!”
“母亲!”
“奶奶!”
“张秀!你不得好死!”
“牢头!牢头!”
大奶奶早尖叫起来,对面的萧俊和大老爷以及其他牢房里的姨娘姨太们见了,急的扑到栏杆上,叫喊声夹杂着大老爷的怒骂声,乱做了一团。
孙牢头恍然间没长耳朵,随在燕王妃后面,拖拖塔塔地走了出去。
自萧安贪墨事发被送官,大太太气昏,到萧家被抄,一次次的打击,大太太卧床了几个月,早已是油尽灯枯。
秀儿的坦白和疯狂的报复以及老太君寿辰就被问斩的消息,就像压塌大太太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吐血昏迷,就一直没有清醒,满嘴胡言乱语,一会儿说要将秀儿碎尸万断,做鬼也不放过她,一会怒骂翠平不得好死,一会儿又说因为她谋害二奶奶,才会遭报应,老天才会借她的欺君之罪抄了萧家全家,一会又两手张牙舞爪的乱抓乱叫,说她作孽多了,是牛头马面来抓她了,一会儿乱踢乱打,说是张姨娘来索命了,让她躲开……
折腾了半宿,大太太已是气若游丝,听着她的胡言乱语,牢里众人都明白了当初梦溪中毒真正的幕后人是大太太,张姨娘便是被她灭了口,震惊之余,大老爷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尽管知道大太太死有余辜,但亲眼看着生身母亲如此,萧俊心里还是阵阵发紧,拼命的砸着牢狱的们,喊着牢头,好半晌,牢头才晃晃荡荡的走过来,萧俊见了,开口求道:
“牢头大人,我母亲快不行了,麻烦牢头大人给找个大夫?”
牢头听了,拿着鞭子朝趴在栏杆上的萧俊抽去,被大老爷一把拽开,只听牢头骂道:
“嚷什么嚷!死了娘了!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还吵着别人不睡!你以为你还是世家少爷呢,狗屁!爷今个儿告诉你,这是死牢,明天就要被砍头了,还想找大夫,早死早托生,今个儿死了,还能留个全尸……”
听着牢头的恶语,萧俊两眼发红,就要向外冲去,被大老爷死死的抱着,开口劝道:
“俊儿,俊儿想开些,活该天要亡我萧家,你母亲罪孽深重,也是咎由自取,就这么去了也好,至少还留个全尸,明个儿我们也会跟着身首异处,随她去的,她只是早走一会儿……”
正闹着,只听对面牢里,大奶奶哭喊起来:
“大太太,大太太……”
听了大奶奶的哭喊,萧俊和大老爷向对面望去,只见大太太口吐白沫,双目圆睁,两只手似乎还抓着什么,停在了空中,已经挺尸了……
牢头见了,再没阻止众人的哭闹,骂骂咧咧的走了,萧俊立在那,痴傻了半晌,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八月十八,一早儿刚过辰时,萧家满门和颐春堂众人便被押上了囚车,游街后押赴午门准备斩首示众,街头上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为防意外,燕王加派了两倍的御林军维持秩序,并缩短了游街的路线,匆匆地押往午门。
渐渐地,随着囚车后面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如潮水般跟着涌向午门,囚车还没到午门,街头已是万人传动,将囚车围得水泄不通,御林军也被分割成一块一块,再无力维持秩序,囚车更是移动不了半步。
这哪是围观,分明是万民请愿!
一天!秀儿突发奇想,为了给老太君送份寿辰大礼,给梦溪讨来了宝贵的一天时间,梦溪竟真的以药神的声望和太子的运作发起了大齐史无前例的万民请愿!
眼见看热闹的百姓冲散了御林军,纷纷举起拳头,为药神鸣冤,强烈要求释放药神的门人……监斩官张御史这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暗自埋怨燕王太贪心,如果只对付萧家,就不会有这个万民请愿了。
别说人犯还在囚车上,上不了法场,单说他敢扔出斩杀令的话,怕是立马被百姓砸死在当场,迫于形势,燕王的铁杆张御史也不得不停止行刑,派人奏报万岁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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