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想,便恨不得咬她的嘴儿。
让她乱吃旁人给的东西!
这般想,他也没忍着,将怀里的人压在轩窗上,亲得用力。
唇被咬了下,谢蕴顿时疼得蹙眉,舌尖被他逗弄似的拍打,她躲,他紧追。
不好好亲,谢蕴生出些恼意,伸手推他。
不给亲了!
“脾气真大。”戚钰含糊低声,哄她似的轻轻吸吮嫩舌。
小片刻,两人皆气喘吁吁。
戚钰屈指蹭去她唇上的水亮,叹息道:“祖宗,早些成亲吧,你是当真不怕憋坏我,若是日后不好用了……”
话未说完,谢蕴眼皮直跳的一巴掌拍在他嘴上,斥道:“别说浑话。”
戚钰哼了声,拉下她的小手握着揉捏,故意道:“浑还是荤,你吐字清晰些。”
谢蕴:“!”
她尚在闺阁时,便诗书礼仪俱全,说句不谦虚的,她是姑娘家的典范。
戚钰竟嫌她说话不清楚?!
她还未嫌弃他粗鲁呢!吸得她舌根现在还发麻呢!
谢蕴踹他一脚。
戚钰今日倒没乖乖挨踹,侧身一躲。
谢蕴腾的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轩窗不高,只是绣鞋薄,脚底未震,她吓了一跳。
谢蕴又羞又恼,对那混球罪加一等,转身便往木梯那边走。
身后戚钰赶紧跟上,“急什么?不赏月了?”
谢蕴不理他,蒙头下楼梯。
戚钰不敢再说话,默默护在她身后。
眼睛适应了黑夜,倒也没有摔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阁楼,他才试探问:“去看孔雀吗?”
前面的人步子倏地刹住,扭头瞪过来,小脸憋得通红,竟是学了他方才的一句粗话——
“看个屁!!!”
戚钰:“……”
好可爱啊~~~
秃毛孔雀
虽是心里如此想, 但戚钰两步追上去,一巴掌拍在谢蕴腰臀处,绷着脸教训道:“姑娘家家的, 说什么粗话?”
谢蕴脸热, 竟是气笑了,拧着一双细眉:“你有脸说我?!”
戚钰又拍她一下, 抬着下巴神色严肃, “服不服?”
到底是与她自幼受的教养不同,谢蕴樱唇动了几下, 憋屈的瞪他一眼, 闷不吭声的往前走。
“哟,你还闹脾气啦?”戚钰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打趣道。
谢蕴不理他,路上遇见一个丫鬟, 让她带着回自己的院子。
丫鬟偷偷瞧一眼身后跟着的郎君,出乎意料的, 跟了一路的戚钰倒是也没拦着。
前面戏台已散, 走近安置女客住的院落时, 隐约能听见人声。
戚钰停在光亮处, 规矩守礼道:“夜色已深, 谢娘子早些歇息, 招待不周之处, 还望海涵。”
又装人。
谢蕴对他这副模样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自己却装不出娴静模样,冷笑一声, 转身离去。
身后戚钰笑眯眯,啧了声。
生气好呀, 既是能生他的气,便是将他放在了心尖儿上。
戚钰心满意足转身往回走,刚行几步,路遇几位夫人,他略一颔首见礼,扬长而去。
几位夫人对了对眼神,心照不宣的笑了。
翌日,戚钰练完枪,准备过来哄人时,却是人去院空。
丫鬟觑了眼她家二爷的脸色,又幽幽补了句,“谢娘子清晨时便去前面请殿下安了……”
戚钰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往前面院子去。
日头已上来,一小段路,戚钰走得后背生了汗,心想,一会儿可带谢蕴去水榭玩儿。
只进去——
“哦,阿蕴已经走了。”永嘉公主尝了口新茶,语气悠然,又透着些看热闹的意思。
戚钰:“……”
不是玩儿捉迷藏,这是在躲着他啊。
小娘子。
永嘉公主将自己小儿子从脑袋打量至脚,也没想出阿蕴到底是瞧上了他哪处。
估摸着是,他那张脸吧。
她在阁时,不也心悦戚国公那张脸嘛,少年慕艾。
戚钰对上他娘探究的目光,撇嘴道:“连您儿媳妇儿都留不下,还瞧我。”
永嘉公主险些将盏中茶水泼他脸上,哪里来的这般大脸???
她毫不客气的拆穿道:“昨儿让你带阿蕴去看孔雀,你又是做了什么好事?自个儿举止不端惹人恼了,竟还有脸怨怪你娘?”
说罢,她哼了声,吩咐身边憋笑的嬷嬷,“收拾东西,让二公子滚蛋。”
嬷嬷:“……是。”
戚钰梗着脖子嫌弃的嚷嚷:“说得谁愿意留一般!”
说着,便扭身往外走,尤嫌不够的扬声又道一句——
“两只秃毛孔雀罢了,有什么好看的,也值得你显摆,你儿子比他英俊潇洒多了!”
永嘉公主:“……”
究竟是谁将他的脑子偷走了?
戚钰也没用人赶,自个儿驾着马往卫所去了。
本是告假三日,想着陪谢蕴在山庄玩儿两日,这倒好,将人气走了。
谢蕴回去时,听门房禀报,王观过来了。
昨儿才提起的人,今日便到了跟前,谢蕴抿唇笑了笑,吩咐人备饭,带着问月与听雪入了后院。
王观今日瞧着悠闲,没往桃花阁去看藏书,坐在院中树下吃西瓜。
谢蕴上前,故作行礼道:“见过王相公。”
王观撑着下颌笑看她,一手拿着瓜,点评道:“规矩有余,风韵不足。”
谢蕴哼了声,于他身侧坐下,也拿了块瓜吃。最适宜吃瓜的时节,咬一口,又水又甜。
吐出一颗西瓜籽,将瓜咽下,她才问:“这是长了什么见识?风韵二字竟也由你评说了?”
王观眉眼笑得温润,眸底却是冷嘲,“邺都有名的姐儿,我如今也算是都见过了。”
谢蕴眉梢一动,扭头瞧他。
王观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西瓜汁水,后背靠在藤椅上,悠悠道:“如今不过是加了‘参知政事’,便已如此了。”
谢蕴知他说什么。
官场中最是不少人情往来,今日你宴请,明日换作他,左不过是左右逢源,图权图利图官运亨通,门楣高涨,荣华永享。
王观身后有王氏,又是与当今宰相同师出谢氏,先前不敢多往来,如今官家稍和悦,便尽数凑了上来,有瞧得长远的,也不免猜想,宰相相公日后接替之人,是王观。
“伯母先前给我来信,问你在邺都如何。”谢蕴想起前几日的书信道,又问:“可要拿来给你看看?”
王观笑道:“不必,你俩说些体己话,让我瞧见,反倒不美。”
谢蕴想了想,终是不免担忧问:“你那手稿……”
“这些时日忙的便是这事”,王观也不藏着掖着,“正如先生所说,沉疴已久,想要肃清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那些手稿,我拿给了宰相相公看,稍改动后,上呈了官家。”
谢蕴一颗心被他这话吊到了嗓子眼,不敢开口,双眸紧盯着他瞧。
王观笑了笑,“官家倒未说什么,让政事堂数十位宰相、副宰先行商议,如今政事堂正争论不休呢,今日休沐,我便出来躲清闲了。”
谢蕴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看过他的手稿,自也知晓争论不休之缘由。
王观将自己在殿试时说的那些入了手稿,那时叔父都气得抽他了。
谢蕴不知他想了多久,才终于走到如今这步。该是恭贺的,可是她嗓子堵得慌,说不出来。
“你不怕吗?”少顷,谢蕴问。
王观侧首瞧着她笑,答得坦然:“怕啊,但不能退。”
谢蕴轻抿着唇未言语。
“此事终是要有人去做,为何不是我?”王观语气如常,似是在与她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