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未央宫让众人宴席继续!”锦弦沉声命令。
叶炫再次一怔。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管这个?
虽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颔首道:“是!”
说完,就领命而去。
就在他上了台阶,快要出了大牢之际,又听到身后帝王唤住他:“叶炫!”
他回头。
却发现帝王并没有看他,而是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依旧看着大牢里面的男人。
“如果朕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会立即放了皇后吗?”
叶炫再次懵了懵,分明是跟凌澜在说话,那刚才难道是他听错了?没有唤他吗?
就在他微微疑惑之际,蓦地发现帝王背负在身后的手在动。
他一震,轻凝了眸光,不动声色地看过去,末了,转身快步离开。
这厢,两方还在对峙。
“当然,只要你让我走,皇后定是会好好的。”
锦弦略一沉吟,点头说:“好!朕答应你,但是,也请你说到做到!”
女子眸光一喜,凌澜眼波一动。
“一言为定!”
锦弦紧紧抿着唇,面色冷峻,睇了一眼边上的狱卒长,示意他前去开锁。
狱卒长拧了拧眉,这个男人被困囚室、双脚被镣铐所锁,武功都是如此霸道可怕,一旦,给了他自由,那怕是再也无人能拦,就这样放了他,真的可以吗?
虽心中腹议,可帝王有令,却也不敢不从,诺了一声,就哆哆嗦嗦上前,先打开了千年玄铁门上的锁链,接着又蹲下身,隔着铁柱去开男人脚上的镣铐,也不知是不是手抖得厉害,竟是钥匙半天没对上锁洞,好不容易,将镣铐打开,他撒腿就跑了老远。
男人一手将摇摇欲坠的蔚卿从门上拉开,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铁柱门已是被他一脚踢得洞开,那沉闷的回响就像是击打在人的心坎上,众人一震。
男人已遏制着蔚卿从里面缓步走出来,门口那些一个一个举着兵器的禁卫,纷纷回头看向少年帝王,见帝王无令,便都往后退了退,甚至给男人让出一条道来。
“现在,你可以放了皇后吧?”锦弦凤眸深深,凝着男人。
“等我安全了,皇后自是就安全了!”
男人沉冷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众人一怔,只见眼前紫影晃动,风驰电掣、速度惊人得如同幽灵一般,等众人反应过来,男人已经钳制着蔚卿走在出口的石阶上。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从一众禁卫面前过去的,就连一直沉静如水的少年帝王也不禁露出微微愕然的表情。
见男人已经挟持着蔚卿走了出去,锦弦眸光一敛,一拂袍袖,快速跟上,一众禁卫亦是。
于是,广阔的宫道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情景,一个男人拉拖着一个女人往后退,其实也不是拖拉,说提拉更为贴切一些,因为男人几乎是提着女人在走,少年帝王紧随其后,一堆举着兵器的禁卫亦是紧紧跟随,却又不敢贸然上前,不远处,也不知几时冒出来的弓箭手也一个一个拉满了弦,做着随时开射的准备。
蔚卿害怕极了,脖子被男人的大手钳制着,不能呼吸,不能言语,唯有不停地流着泪,看着紧随其后的明黄身影。
也就是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她中了别人的圈套。
那个小太监塞在她手里的字条,就是引君入瓮的伎俩,偏偏她还信以为真了。
字条上说,蔚卿娘娘跟叶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别否认,人家佩剑上都挂着娘娘的玉呢,赶快给我准备一万两封口银子,放在城西的断桥洞下,立刻、马上!不然,我会让全天下人都知晓母仪天下的娘娘都做过什么好事。
当时,她又惊又懵,惊的是,对方喊她蔚卿娘娘,那也就是说,对方知道她是赝品,懵的是怎么会跟禁卫统领叶炫扯上了关系?
见对方写着立刻、马上,她也不敢赌,就想着先将事情弄清楚再说,对方不是说,叶炫佩剑上都挂着她的玉吗,所以,她就去找叶炫,听人说,叶炫在天牢,她便来了天牢。
她不知道叶炫的身上怎会有她的玉,就是为了怕出纰漏,明明七公主蔚卿的东西,她早已清理得一干二净,留着的都是蔚景的东西,叶炫又是从何而得?而且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挂在剑鞘上,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中了人家的圈套。
心中后悔不迭,却已无力挽回,只希望她的男人,这个掌握着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不要弃她不管,他是天子不是吗?只要他想救,她就一定会平安。
所幸,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为了她,他放了凌澜。
都说生死面前见真情,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她蔚卿全身心付出,哪怕杀兄弑父,哪怕违背伦常,哪怕死后不能轮回,她愿!
两方的人一直对峙着,一方退,一方跟,双方都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