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罗裳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唯有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脸上才浮现了少有的一丝波动。
只是今日那份情绪的破裂更加大了,就连抬起的手指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捧着盛有温热清茶的瓷杯,杯内飘起渺渺温润的热气,醺醺然然的,杯内清淡的茶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仔细一瞧,那捏住瓷杯边缘的手指指腹都泛白了,端着茶杯的手正遏制不住地颤抖。
茶馆内开的中央空调温度明明不高不低,舒适得很,但此时端坐在座位上的归罗裳半只身子都在发凉。手心也冒着冷汗,但碍于礼仪她强端着微笑,势必要敬完这杯茶。
大家都说清茶润喉静心,可此刻的她心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不是因为兴奋,而是面对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感到惊愕后心里悄然蔓延的无端恐惧。
那双眼型略微上挑的眼睛和十年前一样,如一滩死水般沉静,却又和十年前不一样,死水之中暗藏泉涌。或许是渺渺的白雾晕染了她的双眼,恍惚中她似乎探出了正平静地直视她的眼睛中藏着一中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目光毫不遮拦,直白明了地落在她的身上。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归罗裳强忍着打冷颤的生理反应,冲着正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温柔地莞尔一笑,又小抿手里的茶后,端庄有礼地轻放茶杯,再抬起手朝他面前的茶送了送道:“温先生,您请用茶。”
男人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标准又客套的商人作态罢了。他端起茶,同归罗裳那般小抿一口后又放下。
此时坐在归罗裳身旁的另一个男人终于开口了,“温先生,此番打扰你是想问问上面那头发下来的文件是不是保真?你看看,我们公司的项目刚启动没两年,砸出去的三个点都还没有回本,如果现在就因为上头的政策而停手…损失未免有点太大了吧?”
男人的话中带着试探的语气。碍于事情的特殊和男人身份地位的特殊,他不敢太明着面说。
说实话他并不擅长和温且清这一道上的人说事情,每一句话说出口都得斟酌斟酌再斟酌,一般话三思而后行,现在每一个字得十思而再吐。
如果不是领导层的施压,他是万万不会参加这一次的商讨的。
温且清没什么反应,只是开始为归罗裳已经见底的茶杯倒茶。他的脑袋微微低下,目光缓缓落在了正在缓缓注入茶水的瓷杯里,空旷幽静的包间内回荡着水柱注入的声音。
“咕嘟咕嘟——”
归罗裳的后背都湿了一半,喉咙干渴的不适感让她咽了咽口水,冷汗却毫不遮掩地从额头滑落,好在温且清并没有注意到。
温且清。
温且清…
温且清!
他怎么出来了?!
他…他不是已经被判了死刑了吗?早应该在十年前被一枪击毙了。
可怎么…
他又完完整整的、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她面前。
藏在桌下的手颤抖的幅度更大了,她很怕下一秒她会害怕得忍不住夺门而走。
眼下的男人仍然低着头,默不作声。归罗裳微微眯起眼眸,拾起审视、仇恨还有害怕的目光,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刺入他的身体。
可男人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正巧对上了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她的情绪被他尽收眼底。
只一下,温且清冲着她露出了不同与刚刚的微笑。他的眉头细微地往上挑了挑,伴随着是他那意味深长的上扬的嘴角,端正英气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温和,只是温柔刀刀刀致命。
在场的人,只有归罗裳一人明白,他的笑是挑衅得意的笑。这种恶劣的习性她在十年前就见识过了。
他的笑仅仅是在回应她刚刚的目光。
坐在他旁边的刘伟以为有戏,放在桌下的手连忙小幅度地撞了撞归罗裳,示意她一起乘胜追击,一举拿下。
可惜归罗裳还是没说话。
她的嗓子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压根开不了口。
恐惧和害怕笼罩在她心头。
杀人犯温且清是个疯子。
他的疯狂她早就见识过了。
他的暴戾、他的虚伪、他的偏执、他的阴暗,他给她带来的伤害是数不尽道不完的。只要瞧见他的脸,还有那双看起来阴翳遍布的眸子,被他残忍强暴的场景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清晰浮现在她眼前。
她痛苦的叫喊正充斥整个包间,可独独她听得到。就好像这十几年的痛苦只有她忍耐地尝试着,他人的罪过最后也只有她一个人被迫承受着。
温且清…
他未曾躲避目光,他眼底的笑意晕染了几分,他擒着笑,淡淡然道:“刘先生你说的那事我不太了解,莫不是…找错了人?”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无关紧要的事。
刘伟怔了怔,有些急了:“怎么会呢?我没记错的话温先生您有这个权力的…”
“权力?”温且清突然冷笑了声,打断了刘伟的话,空气瞬间凝滞住。温且清不缓不慢地拾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但这一次并没有急着放下,而是用手端住茶杯的下盘,瓷杯被他掌控着,随着他的手腕轻轻转动,将它的全身尽情地展现在他面前,温且清毫不客气地用目光上下端详着它。
瓷器的质感十分的好,摸上去比婴儿的肌肤还要滑不少。配着上好的清茶,还携带者独特的香味,醇香入味。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些。
好的一套瓷器有的要几万,有的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温某不过普普通通一商人罢了,何来权力一说?刘先生,且慎言慎行…”他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刘伟。
这场不平等的商讨在温且清的冷淡中灭亡,到头来平日里妙语连珠的归罗裳今日却半句好话都未曾说出。
刘伟和归罗裳一前一后告别温且清后走出了包间,满肚子火气的刘伟不敢发作,自己在来前被老总请到办公室喝了半小时的茶,来到这里连厕所都没上又陪着笑脸喝了半小时的茶,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还憋了一小时的尿。
他大喘着气,解开了领子前的领带,边舒缓自己急躁的心情,边向归罗裳摆摆手,“不行了…呼…你等会,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后还边走边嘟囔着,“打工人打工人…再打几年人都被气没了…”
归罗裳没有开车来,来时也是乘着刘伟的车,现在她还得回公司把剩下的对接工作处理完,只好默默等着刘伟上厕所回来。
他们订的茶馆是坐落于市区一个较为清净的地带,从外面看,茶馆像一处私人院宅,清一色的苏派建筑。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幽青的假山和池塘。这里说是一家茶馆,其实更像一处仿真的小型苏州园林,院中的美景足以让人停歇欣赏若久。
刚进来时归罗裳就被院前的池塘吸引住了目光,她站在木桥上,静静地俯视欣赏着清澈的池水里肆意游走、嬉戏的鱼群。
里面除了十几只普通锦鱼以外,还有七八只幸福龙锦鲤。那时刘伟还想从口袋里拿出路上还没吃完的半块面包喂它们,却被站在身旁的归罗裳拦了下来。
她告诉他,这种私人庭院鱼池里的鱼最好不要私自投喂,若是喂错了什么,或是恰好之后有一条锦鱼死了,遭罪的就是你了。
刘伟不屑的笑了笑,说一只鱼能有多贵。
“也许是一条一万多呢。”
“……”
闻言,本想发善心的刘伟瞬间心疼了自己,心酸地把剩下的半个面包塞进啊自己嘴里。
心疼那些鱼还不如心疼为工作跑断腿的自己。
等两人走进房内,不得不感叹这座茶馆的主人真的很有品味。迎面而来的新中式建筑气息,淡雅又稳重。
就连房内的角落都弥漫着清幽静谧的茶叶清香还裹挟着淡淡的新竹味。
归罗裳的心一下子便平静了下来。
趁着刘伟还在上厕所,她打算小范围的在茶馆内逛一逛,欣赏品味一番茶馆内的建筑装修风格。
可刚没走几步,她抬脚路过一间包厢门口时,包间的拉门骤然由内被人推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有力强劲的大手牢牢?住她的臂弯,猛地一扯,归罗裳整个人都被踉跄地带进了包间内…
随着“嘭——”的一声,拉门被那人用力关上。被牵制住的归罗裳还没有站住脚,又被推上了墙角上,她的肩膀重重撞上了坚硬的墙壁上,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将她牢牢罩住,随之而来的是清冽的清茶香将她围拢。
她心头一悬,身体霎时间被僵化了。
她太熟悉了——这个味道。
就在前五分钟,他们共同坐在一间包间内,润入喉的茶水便是如此的滋味。
她实在是不敢抬头,也没了反应。
瞧见她缩头缩脑的模样,温且清从鼻腔里发出一道闷哼的嘲讽笑声。他轻挑眉头,低下头,盯着女人蓬松的发顶,似乎鼻尖还萦绕着她常用的洗发水香味。
和十年前一般,没有任何改变。
他像是尝到蜜露一般,露出了满意地神情。抬起手,慢悠悠地、十分暧昧的,如同欣赏着瓷器那般,将手缓缓地落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地顺着她柔顺光亮的发丝滑下。
指腹与青丝相互摩挲着,在归罗裳感觉来,他温热的大手触碰的不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脖颈。
她难耐地缩了缩脖子,想要逃避他的掌控。
但此刻的温且清已经用两指捻起了几缕发丝,抬起手,低下头,将那被香味浸染过的青丝放在自己鼻尖下嗅了嗅。
他的俯身,将两人的距离贴得更近了。
她无路可逃,背贴着墙壁,身前和温且清的距离也只有十厘米罢了。她甚至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还能清楚地看到他有节奏地起伏的胸膛。
温且清早已经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归罗裳心想。
“你别这样…”她略微尴尬地侧了侧脑袋,发丝随同她的动作从男人的两指尖带离。
发丝划过指腹的瘙痒仿若挠进了男人的心尖。
他有些不舍的捻了捻手指,眼底一片晦暗,轻笑道:“怎么?不喜欢?”
“……”
“你这样可真不太像你啊…”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满,话毕须臾,他倏然用手掐住女人的下巴,强迫她将脸抬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
归罗裳害怕得屏住了呼吸。温且清的手劲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掐脱臼,她不适的发出了闷哼声,抬手握住他掐住下巴的那只手腕上,用手指甲扣他的肉,想要逼迫他松手。
对上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蚍蜉撼树般,希望微妙。
温且清像是在欣赏动物一般,看着她难堪的挣扎,内心兴奋得快要笑出声来。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罗裳…我的好罗裳…你可一点都没变,和十年前一样。看上去如此的天真美丽,还是如此的令我着迷…”
温且清的脸上浮现出偏执病态的神情,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女人白嫩的脸庞。熟悉的脸和温热的触感让他快乐得发疯。
已经十年了啊…
可之前的种种还是如此清晰的在他眼前重现。
“命运怎会如此的捉弄人,竟又让我们相遇了。罗裳…你开心吗?”
归罗裳奔溃地挣扎,躲避他的触摸,他的手温柔地抚摸都是在一点点地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她咬着唇疯狂的摇头。
她害怕极了,她讨厌极了,她恨不得温且清马上去死!她怎么会开心呢…
见她如此抗拒,温且清也不恼怒。原本还贴在她脸庞的手缓缓调转了方向,他的目光被她抹了口红的双唇吸引住。
大拇指被引诱着贴上了她丰满柔软的唇上,柔软的触感紧贴着他的指腹,他的呼吸一滞,眸中神色又混沌了几分。
“你个混蛋,放开我…晤!”归罗裳推搡着他的胸膛,男人的拇指按着她的嘴唇用力一擦,那抹艳丽的红瞬间在她的嘴角旁画出一抹瑰丽的痕迹。
唇上隐隐火辣的刺痛让她后仰身子,温且清却像是预测了她的动作,掐住她下巴的手迅速转变为扣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身体僵住了,唯有随着深沉的呼吸起伏巨大的胸膛在无声反抗着。
温且清的大手捏住她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尴尬紧张的气氛中交织。
这次归罗裳眼里的仇恨不再躲藏,像一把又一把刀,刺进男人的胸膛。
温且清缄默不言良久,就这么僵持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倏然——温且清笑了,他睥睨道:“归罗裳,我还以为你过得多好呢,瞧瞧现在的你——满眼都是刻薄和无情,真是一点都不乐意装呢。”
“对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装的必要!温且清,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凭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这个贱人、混蛋!我每时每刻都想亲自用刀了结你的生命,让你生不如死的看着自己慢慢地死去!”归罗裳怒目而视,边说边抬手锤向他的胸膛。
温且清岿然不动。
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观者,冷漠地看着如疯子的归罗裳在他面前叫喊、撒泼。归罗裳恨极了他这无情样,他强大无声的压迫感将她逼至绝路,无法逃脱。
她如同一只被主人囚禁在笼子里的兔子必须要在他的眼色和指令下讨好生存。
这让她又想到了之前不堪、懦弱的自己。恶心的感觉如潮水涌上心头,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刹那间红了眼睛。
她尖叫着朝他扑了过去。温且清毫不费力的按住了她抓狂乱舞的双手,手臂只轻轻一扯,归罗裳整个人被扯跌进他宽大的胸怀中。
“王八蛋!你放开我!”
她屈肘撞击他的胸膛,温目清没躲开,闷声受下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只是目光愈发的冰冷。
“好玩吗?”温目清冷声道,扯住归罗裳的话腕,然后顺势向上一抬,她的双手立马被吊了起来,像个被审视的犯人。
“呸!”归罗裳红着眼,毫不客气的朝他脸啐了口唾沫,只是两人离了些距离,再加上温且清本人太高了,唾沫没如她所愿落在他阴沉的脸上,而是沾在了温且清身前的西装上。
“……”
温且清无言垂眉,暼了暼自己身上的“好杰作”。情绪稳定的扯过归罗裳的外套的一角默默地擦掉身上的痕迹。
他敢保证这女人是故意的。
因为她明知道他有洁癖。
呵。
“你他妈就是个垃圾,你活该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唾弃之中!温且清,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归罗裳被气疯了,挣扎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见状,温且清少有的露出了一抹嫌弃地神情,又一次将女人往旁边一扯后,迅速地放开了束缚她的手。没了支撑点的归罗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嗯——!”她吃痛地皱紧了眉头,看起来寡淡的脸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手肘和膝盖与坚硬的木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此时的她只觉得身体四处都窜着火辣辣的疼。
身后却传来了男人的嘲笑声,他抬起、落下的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尖上。
“啧啧啧。”他对着狼狈趴在地上的归罗裳不屑啧啧道,“归罗裳啊归罗裳,你瞧瞧你自己,多么的不堪啊。像一只丧家之犬,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没有人会来救你,也不会有人理解你。真可悲啊…”
男人干净发亮的皮鞋映入她的眼帘,在她浑身颤抖之际缓缓蹲了下来,他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她不得不仰着脑袋和他对视。
如果眼神可以吃人。
那温且清早已经被她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温且清像料到她还想朝他吐口水,一个大掌伸去,便将她的大半张脸都给遮住。
那股清茶香味道更清晰了些。
归罗裳讨厌和他近距离的接触。
见吐不了口水,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跪坐了起来,双手握住男人贴在她脸上的手,张开嘴朝着他的手死死咬了下去。
归罗裳的虎牙很利,一用力,牙便陷进了肉里,像是被蛇咬一般,这让温且清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紧皱眉,抬起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后颈向后扯。
归罗裳的牙齿离开他的手,残留下一滩透明的口水,还有两排整齐的牙印,有几个甚至冒出了点点血丝。
温且清瞧了自己手上的牙印,又拾起眸暼了她一眼,开口:“牙口挺好的。跟个小狗似的,动不动就咬人,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改你妈!”
“嘴也挺硬的。”
“温且清,我操你……唔!”
话还没说完,扣住她后脑的手对着男人的方向猛地一按,温且清的双唇没有预兆的贴上了她的唇。
他对着她的嘴唇惩罚性地又咬又啃,没有丝毫的怜惜和情欲,单纯为了泄愤。
“唔!不…嗯…哈啊…”
归罗裳一躲,男人就又近一步,用牙齿咬住她的嘴唇,摁住她后脑的力气恨不得将她的脖子都给摁断。
他是真狠心,对着她的下唇一次又一次用力地咬下去,哪怕两人唇舌间的血腥味蔓延至口腔,他也没想着放过。
归罗裳吃痛地用力推开他,抬手捂住自己被咬伤咬破的嘴唇。
嘴里的血锈味蔓延至她的嗓子,她不适地轻咳了几声。
而眼前的男人却像是一只嗜血满足的吸血鬼,瞧着眼前的人儿嘴上只剩下晶莹的口水和显眼的鲜血,他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抬手轻抹自己嘴上不属于自己的鲜血,睥睨跪在脚下的女人。
归罗裳满肚子的气难以发作,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骂道:“你个疯子…”
而温且清只是冰冷的开口,发出如幽魔那般可怕恐怖的声音,留下一句如同诅咒一般的话死死纠缠着她——“归罗裳,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空旷幽静的房间内大多只有黑与白的配色相映,像一个四角尖尖、方方正正的黑色囚笼,将人的身躯束缚在这坚硬冰冷的牢笼里。四肢无法伸展运动而发麻无感的折磨,和被迫压低而而弯曲的脑袋,都让人不觉幻知自己只是一个被支配的、乖乖听话的小狗。
房间内摆设着一个欧式风格的黑色皮质沙发,沙发上以懒散傲慢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的男人正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整洁干净的西装裤包裹着男人修长的双腿,仔细端详,这男人又有些特殊。
被扎起来的齐肩长发和上身套着的欧式风格的衣服配上他英气中又夹带着眉间阴柔的气息,总会给外人带来一种如复杂繁华的索菲亚大教堂莫名吸引人神秘感与神圣感。
这是年轻时温且清喜欢的搭配,用现在的话来说,他喜欢的风格有些像圣罗兰的风格。
恰恰是这样,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突兀了。极具淡雅的中式名字和叛逆的欧式风格,还要他那顽劣的性子,实在是让归罗裳喜欢和欣赏不起来他。
但在此时此刻,她却以极其羞耻、不堪的姿势,全身赤裸的屈服地跪在他脚下。
她的双手被他用黑红色的反背式手铐牢牢铐住反绑在背后,手铐的涉及很全面,它连接的一根绳子平行于后背的脊骨最后固定在套在她嘴上的口球后结上。
而塞在嘴里的口球不仅强迫她羞耻地张开嘴巴、放荡地流出透明的口水,还过分的连接着两根乳头夹链子,但凡她有点不适想要动动脑袋,连着口球上的链子就会用力扯住乳夹刺痛肿胀的乳头。
当然身后的双手也不好受,头上的重量也会和反绑的双手地力相互争夺摩擦,把她整个人都弄得不上不下的。
她被迫袒胸露乳地跪在衣装完好的温且清脚下。昏暗暧昧的暖橙灯光轻柔洒下,乖巧地笼罩在他的周围,他棱角分明的面孔被听话的光阴勾勒。
她不敢抬头看他擒在嘴角边的玩笑,可一低下头,边对上了他微微上下翘动的腿。
那只干净发亮的皮鞋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贴近她的肌肤,有时是小腹、有时是她发育良好的胸。
冰冷陌生的触感一贴近,归罗裳就会害怕地缩身子,因为被口球塞住了嘴,她可怜地边摇头边发出“唔唔唔”地哼唧声。
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而可怜巴巴的小狗了。
温且清搭在大腿上的手指正有节奏地一下下敲打着,像是在计划计算着什么。
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静中,除了跪在地上有些不适的归罗裳会时不时发出痕迹声外,没再有其他的动静。
这对被支配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不喜欢这样?”
终于,坐在上方的主导者终于舍得发话了,他靠在沙发扶手和沙发背的夹角中,一只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则撑着他的脑袋。他半侧着头,露出满带玩味的眼神。
归罗裳想要说话,却突然反应到自己嘴里还卡着口球,舌头被口球顶住,压根说不了一句话。
只能“唔唔”的默默摇头。
“喜欢?”他挑挑眉,反问道。
“嗯嗯。”归罗裳重重地点头。
“那我怎么觉得你全身上下都写着抗拒呢?”
“啊啊啊!”
她想开口说没有,但可惜发不出声音。她滑稽的模样把坐在沙发上的温且清逗笑了,他轻笑了几声,缓缓地放下搭起二郎腿的脚。
他的眼底夹着戏谑,嘴角是一抹让人琢磨不清的微笑。他放下的脚缓缓朝她的方向伸去,最后停在她跪下的双腿面前。
归罗裳一直盯着他的举动,低下头的目光停留在停在她双膝前的鞋上,有些疑惑地抬抬头瞧瞧他后又低头盯了盯他的脚。
正当她还在疑惑是什么意思时,上头传来命令声。
“把腿打开。”
归罗裳照做。慢吞吞地挪开腿,将她的私处也共同打开。
归罗裳没有刮阴毛的习惯,但有修剪阴毛的习惯,只要阴毛长长,会透过内裤的边角,她就会用专门的修剪器把它剪短。
也许是温且清看多了无毛的私处,以至于她第一次将私处暴露在他眼前时,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性欲很强嘛”。
那时的归罗裳并不懂他说的话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后来她才明白,男人总喜欢相信阴毛长就是性欲强这种毫无科学技术的话。
可明明亚洲人的私处大多天生都是有阴毛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瞧着她笨拙的动作,温且清用脚轻碰了她两条大腿的内侧。皮鞋的皮质不算硬,感觉上说不上是警告,反而像是有暗示意味的暧昧调情。
“奶子越来越大了。”
“唔…”
“自己揉的?”
“唔……”归罗裳摇了摇头,链子扯住了奶头,惹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刺痛中带着酥麻感,激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是谁揉的?”
“唔啊…”
“差点忘了,小狗说不出话呢。”他低声沉笑。
正当归罗裳以为他就会这样放过自己时,男人嘴边的笑容收敛,神情冷淡,“既然小狗说不出话,难道就不会用行动表达吗?之前教你的你都忘了?”
“唔…啊……”她顾不上奶头上的乳夹,连忙摇头。
他一步步引诱:“既然没忘,现在你应该做什么?”
归罗裳颤抖着身子,慢慢挪动双腿后退,俯下身子,朝着男人搭在地上的脚的鞋面上低下脑袋,将自己光洁的额头轻轻地搭在他的鞋上,以表臣服。
从温且清的视角往下往,她正以双手反绑身后,圆润丰满的屁股高翘,脑袋低垂的姿势对着他。
也只有他知道,归罗裳的屁股有多么的柔软,她的阴道有多么的温暖。
只是可惜了她天生一副桀骜难驯的性子,再怎么伪装都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狗。
温且清的眼底情绪突变,一霎时,他的眼底没了柔和,全被冷漠所替代。他毫不留情地猛抬脚,将女人的下巴勾起来,她被迫以屈辱的姿势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她的嘴巴因为长时间无法闭合而流出了透明的口水,还有些滴落在了男人干净的鞋面上。
见状,温且清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悦地啧了声,然后猛地转过脚的方向,用脚穿过扣在口球绑带上的乳夹链子,随后用脚勾着绳子用力往旁边一扯。
链子紧绷带动着夹在乳头上的乳夹,霎时,刺痛的感觉从她左边的奶头上迅速蔓延全身。
“啊唔!”
好痛!
归罗裳绝望地蜷缩身子,可蜷缩身子的力却和男人勾住乳夹链的力相互抵抗,她的奶子更加痛了。
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沿着她的脖子慢慢滑落,留下一道淫荡光亮的液体痕迹。
“痛?”他问。
为了缓解疼痛,归罗裳只能朝他那里弯曲身子靠拢。
她抬起脸,温且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微微皱紧的眉头和湿润的眼眸,漠视她的骨肉计。
他抽回脚,将脚重新搭回地板上后,冷漠开口:“看来太久没调教了,做狗的规矩都忘了。”
闻言,归罗裳心里隐隐感到不好。
紧接着,男人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睥睨跪在地上的女人。他沉默着,将手搭在冰冷的皮带扣上。
耳旁响起男人皮带扣解开的“咔嚓”清脆响声,归罗裳心道不好,被调教许久的身子也条件反射地发抖起来。
可跪在地上的双腿却像是被驯服那般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主人的发话。
温且清干净利落地从裤头扯出皮带,乜斜她,沉声指令道:“转身。”
归罗裳心里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即使自己心里害怕,还是不得不向他屈服。她听话乖巧地挪动自己的膝盖转身,将自己被束缚的双手和曼妙的身体腰肢展露在他眼前。
可男人丝毫不怜惜,他熟练地将皮带围在他手上绕了好几圈,面色一沉,他用力抬起手,朝女人白嫩的背后重重甩上一鞭。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划破空气在空旷的房间内骤然响起。
火辣辣的一道疼痛瞬间席卷她的背脊——“啊!”她的面部因为疼痛扭曲起来。
他的这一鞭是惩罚她忘了规矩。
当她自愿选择在温且清的脚下跪下时,她就已经被他烙上了记号,甘愿成为臣服于他脚下的听话乖巧的狗狗。
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的底线和原则,每每都在挑战他的耐性,逼迫他不得不再次推翻重来。
这哪还有一个小狗样?
即使背过了身子,归罗裳仍能感觉到低沉的气愤和他的怒气。
“趴下去,腰压低,屁股翘起来。”
“唔…”
归罗裳哼哼唧唧地、忸怩着身子听从他的命令趴下了身子,压低的腰肢让圆润的屁股更显丰满。
两瓣肥嫩的肉瓣包裹着骚逼完完全全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归罗裳的两瓣肉瓣上的阴毛不同三角处那么浓密,阴毛沾上了些许透明的淫水,和隐隐透露出的嫣红,看起来淫荡又色情。
“小狗湿了呢。看起来很喜欢主人这么对待小狗呢。”男人轻笑,执着垂手落下的皮带缓缓地再女人的屁股上滑动。
冰冷微硬的触感滑过她光洁白嫩的肌肤时,总是会惹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她的逼口也会因为收到刺激而一张一缩的,源源不断吐出粘腻的蜜露。
特别是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正以一种毫不遮拦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全身,甚至还有可能欣赏着她放荡流水的骚逼,一种扭曲又无法抑制的兴奋从她的内心深处蔓延。
并让她的感官感受无限的放大。
好痒、小逼好痒…
像是被抹了媚药一般,她空虚的小穴急需硬物的填补…
啊……
要疯了。
归罗裳的脑袋一片混乱,屁股上的皮带的滑动成了瘙痒,她难耐地摇晃屁股,丰满的臀肉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嫩肉颤抖着,温且清的嘴角紧绷成一条线,十分不满意地眯了眯双眼,紧接着,他倏然收紧皮带,毫无征兆地朝女人不知羞晃荡着的大屁股抽了两鞭。
“啊、啊!嗯……”两鞭落在她柔软的屁股上,打得她的两瓣屁股肉都抖了抖。挺翘的臀肉上迅速浮现了两道艳红的鞭痕。
温且清冷哼了声,“看样子是打爽狗狗了。这不是惩罚,这应该是奖赏。”
“唔唔……”
归罗裳趴在前头疯狂摇头,她现在只希望男人给她一个痛快,别在折磨她了…
男人漂亮的眼眸浮现难耐的神色,他擒着一抹笑,端视着反手背跪在他脚下的女人。
白嫩光滑的肌肤,丰满圆润的臀部,曼妙柔软的腰肢,和那凌乱随意披在肩上的乌黑的发丝。
只要他强势地扭过她的脑袋,她泪眼婆娑的美眸便会显现在他眼帘中。即使脸上有狼狈地痕迹,但依旧无法忽视她熠熠流光的眼眸,只要一望便难以遗忘。
可对于温且清来说,越漂亮的东西他越想摧毁,特别是低眉顺眼的归罗裳,他恨不得拔了她的皮、掏出她的心、挖了她的两只眼睛。
他的内心澎湃不已,身上的阴沉更加浓浊。
哪怕归罗裳是背对着他,也仍然能感受到空气中飘忽的不对劲,她隐隐颤抖着身子,身子因沉重聚急的呼吸起伏大了许些。
她等待中又有些期待。
期待些什么她自己都不太明白。
倏然,身后的男人在沉默中默默为她解开了口球。黑色的口球上带着她亮晶晶的口水,它和乳夹一同被男人扔到一旁。
调教的器具都是一次性的。
主要是温且清懒得清洁,自己也有钱再买无数个,所以一般情趣玩具啥的用完后都会同避用套一样直接扔进垃圾桶。
下巴得到放松的归罗裳急忙咽了咽口水,却因为太急口水呛了自己。
看着被自己口水呛得咳嗽到脸红的女人,温且清有些无语,忍不住吐槽道:“我第一次见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蠢女人。”
“……”
温且清真是个不合格的do。
归罗裳心里腹诽着,但不敢说出来。
这祖宗还是挺记仇的。
“谢谢主人赏赐。”缓过劲来的归罗裳恢复了原样,她恭恭敬敬地对男人说道。
“主人?”男人冷笑一声,眸中底色寂冷,发问道,“你叫的一声主人,心里是真把我当作你的主人吗?”
“主人,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主人,我是主人最忠诚的母狗。”归罗裳跪着向温且清挪动靠近了几步,抬起头,满脸真诚。
她越是如此,温且清越是冷笑。
“呵。”
“你若是真心那就罢了。可你不仅不真心,还满口谎话。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的小母狗。哪怕你是翘着屁股浑身上下仍然透露着两个字——不服。”
温且清边说边缓躲下身子,俯身靠近她。他伸出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眼前的眼眸仍然是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却让他发寒至极,感到可笑至极。
他咬着牙,眼底蔓延出一抹怪异瑰丽的阴红。
一道幽幽的声音被迫压抑地从他喉中发出,似命令也似警告,“归罗裳,你最好给我记住,这场游戏是你主动求来的,你要想再主动暂停,想都别想!除非——你去死…”
“你死了也得在地狱翘好屁股等着我来操你!”
他的瞳中一顿昏暗不清,说道这儿,他顿了顿。直到欣赏到眼前的女人的眼中终于不再是一副柔软顺服的神色,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鼻腔哼了声,擒住她下巴的手无情一甩,随后优雅地站起身来,如同一只高贵的黑天鹅,乜视着脚下的一切。
“归罗裳,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得来的,你开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