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在理,如今万岁西征,宁王又趁机做乱,老爷身居高位,正当是为国分忧之时,若是这个时候订亲,势必会引人非议。况且罗绍疼爱女儿,一定舍不得给惜惜草草操办亲事,议亲之事,我看还是再等等吧。”郭老夫人说完,端起茶盅呷了一口,目光炯炯看向霍星。
霍星默默低下头去,和他想的一样,这件事还没有告诉祖父,在祖母这里就被挡回去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竟连母亲也反对。
可他要如何向她们解释呢?
难道要说惜惜被人觊觎了吗?
而且那人还特别难缠,能把那些摆不上台面的小心思说得冠冕堂皇。
“可是孙儿就这样住在罗家,难免瓜田李下,有所不便。”他说道。
薛氏掩嘴而笑,道:“傻孩子,若是你现在和惜惜议亲,那才是有所不便呢,只要两家开始议亲,你便要从杨树胡同搬回来。”
郭老夫人也笑了起来,这个孙儿是木讷了些,但为人纯正,这几年被罗绍教育得很好。
“那不如祖母和母亲接了惜惜过来......恩师是男子,很多事情都不能父代母职。”他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
薛氏愣住,继而便笑出声来,对郭老夫人道:“您快看看啊,这傻孩子是担心惜惜不懂呢。”
郭老夫人也是笑得不成,对霍星道:“订亲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惜惜可不是小门小户的市井女子,你难道还想要让做长辈的明明白白告诉她吗?再说,那可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这些事情她能看不出来吗?”
霍星面红耳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帽沿胡同出来的,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两点一线地回到杨树胡同,而是在半路上下了轿子,走进福记茶楼,要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这几年他随着罗绍父女东奔西走,对京城并不熟悉,这家茶楼还是罗绍带他来过的。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理理纷乱的思绪。
此时还没到下衙的时候,街上看不到当官的坐的轿子,但却有一驾马车停在福记茶楼门口。
看这马车的规格,应是勋贵之家的。
有随从放了脚凳,一个穿大红箭袖束马尾的少年跳下马车,他下车后并没有离开,还是站在车前,似是在等人。
紧接着,马车上又跳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绣团花箭袖,另一个则穿着宝蓝色净面箭袖,三个人差不多高矮,脚上都是黑色小牛皮的靴子,一看就是勋贵子弟出门玩耍回来了。
霍星对这些飞鹰走马的小子原是不感兴趣的,可这时他的眼睛却像是胶着在三人身上。
穿大红箭袖的那个浓眉如墨,气宇轩昂,古铜色的脸庞,衬着一身大红衣裳,就像是刚从太阳地里走出来的。
而穿黑色团花箭袖的那个却和他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容貌秀丽得像个女子;
霍星的目光从他们两人身上移到穿着宝蓝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