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肯定不会就此去记恨那些反对的专家,他们也是为了国家资源考虑。
毕竟在袁国粮发现天然雄性不育株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杂交水稻的特性,更不知道日照对于它们的影响会如此之大。
用未来的视野去嫌弃、责怪这个时代迂腐滞后,其实是一种很low的行为。
在确定了项目执行的地点之后,徐云便又问道:
“那么周老师,农场的规模和投入呢?这方面有多大?”
周开达在这些天已经快把相关数据背的和自己的名字一样熟练了,于是很快便说道:
“试验农场以琼海南江农场为主,那是一处地理位置很好的国营农场,在琼海的岛崖县。”
“南江农场可以进行三季稻试验,整个农场的定植是1000亩,不过我们试验田大概就几十亩左右吧,甚至可能更少一点。”
“按照我和老袁的预期,一季只要能出两万个完整的穗头进行筛选,就算完成我们的当季预期了。”
听闻此言。
一旁的袁国粮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赞同周开达的想法。作为一个县级国营农场,南江农场在琼海省的诸多农场中面积并不是最大的。
甚至如果你真要排序,它的位次还会比较靠后。
但它的日照、温度以及其他地理条件却极其优质,非常适合杂交水稻的培育。
在徐云前往罗布泊的那段时间里。
侯光炯便带着袁国粮和周开达去了一趟南江农场,在考察了农场环境后三人一致认为这里是个最佳的杂交水稻育种区域。
不过在讨论种植规模的时候,三人出现了一些意见分歧:
侯光炯认为可以多种一些水稻,比如说搞个二三百亩,毕竟目前国内缺的是粮食而不是耕地。
加之组织上的支持力度很大,所以可以放开手去做。
但袁国粮和周开达这两个年轻人却表现出了与年龄截然不同的沉稳,他们认为杂交水稻的早期培育在精而不在多:
按照徐云当初的想法,袁国粮等人准备在育种过程中引入花粉致死基因以及育性恢复基因。
也就是在雄性核不育系rr中引入与花粉致死基因f,以及与f紧密连锁的育性恢复基因r。
如此一来。
就可筛选获得可育的新型保持系,也就是f-r或者f-r。
同时呢。
其中的f-r型花粉由于含花粉致死基因而不能存活,因此该保持系只会产生r型花粉。
接着该保持系f-r/r自交,便可以生产两种不同基因型的后代:
f-r/r型保持系、rr型不育系。
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技术,并且水稻花粉致死基因只需要测定11个乳糖抑制因子结合位点的碱基就行了。
目前基地的pcr技术,已经完全具备了这种定位的可能。
所以在袁国粮与周开达看来。
他们只要保证每一季的水稻穗头在2-3万个之间,就可以保证项目长期的持续下去。
因此项目组完全没必要搞太大的阵势——二三百亩的试验田看起来很猛,但实际上没啥意义,反倒可能浪费大量的人工成本。
与其把人力花在这种事情上,还不如让大家去开垦条水渠或者种点其他作物呢。
侯光炯好歹也是如今华夏为数不多的学部委员之一,本身也没啥学阀属性,所以在听到自家学生和袁国粮的想法后,他最终也同意了这个方案。
“至于我们项目的其他组员,人数大概在30人左右。”
接着袁国粮又和徐云介绍起了其他一些信息:
“另外农场周围会有一个连的警卫力量长期驻守巡护,防止有敌特对我们的试验田进行破坏。”
“经费方面上头也给了很大的支持,每一季的预算大概有1000多块钱吧,同时所有员工可以保证一周吃一餐肉。”
“至于pcr技术则要看到时候的进展了,毕竟现在离项目落地还有一定时间呢——冬天可不是下种的合适季节。”
听到袁国粮提到的时间,徐云便下意识接话道:“袁老师,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年后吧。”
袁国粮笑了笑,脸上还带着一丝对未来项目的期待:
“三季稻的第一季一般是农历二月下旬下种,三月下旬移栽,六月上旬收,琼海那边顶多早个十天半个月罢了。”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和老周都会在基地里过个春节,节后大概就要去琼海实地进行具体的筹备了。”
徐云这才点了点头。
如果项目确实按袁国粮所说的进行配置,那么这力度确实很大。
如今这个时期的职工月收入是25左右,按照后世进厂的平均工资……大概在六千上下吧。
一千块钱差不多就等于后世的24万,一年三季大概70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