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在阴暗之中的人低声嘟哝着,翻涌的粘稠黑暗一点一点拱卫出一个女性的形状,然后将一具苍白的身体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之中。
浑浊的黑色眼眸张了开来,扩散的瞳孔让这对眸子看起来暗无光泽的空洞,但是在那张精致的脸颊牵扯出扬起的微笑的时候,却仿佛让那双空洞的眼眸带上了些光彩。
“死猫……那只该死的猫……”
苍白的肌肤底下沉淀着暗沉斑驳的淤血,纤细的手臂在抬起来的时候像是锈浊的老式齿轮在吱嘎吱嘎的发出咬合的声音,僵硬而又笨拙地牵引着肢体按照她想象之中的行动着。
介于少女与女孩之间的精致而又稚气的五官之中沉积下来化不开的阴郁,完全脱离了暗浊的黑暗暴露出来的身躯僵硬地坐了起来,单薄的身体曲线一点一点被阴暗吞没,只能看见纤细的,沉积着凝滞的血液的脖颈在垂落在胸前的黑发之后伸展开来。
虽然她使用了魔法将桑德拉的灵魂拘禁在了魔法世界之中,但是她本来就已经虚弱到不得不附着在这种尸体上才能让自己拥有形体,而不是直接用自己的能力给自己塑造出新的身体,又跟随着桑德拉强行跨越了一个位面出现在这里,还使用了那种涉及到规则的禁忌超大型魔法,以至于她使用的魔法在完整性上大大降低,让桑德拉的灵魂逃出了她的掌控,可以在那一个个小世界之中匿藏起来。
这就导致了提姆他们经历的最后一个桑德拉得以发现主世界的这位桑德拉的灵魂并且隐藏起来,更是在最后释放出桑德拉的灵魂之后直接破坏了整个魔法,让恶鸟收到了不小的反噬。
不过一会儿功夫纤弱的少女身躯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恶鸟面无表情的感受着和自己的躯干脱离的肢体,然后随意地指挥着那些粘稠的像是淤泥一样的物质将从自己身上脱落的胳膊拾起来拼回自己的身体上。
这一回她的消耗实在是太过巨大,以至于现在她不光都无法为自己塑形,甚至连使用这种早就已经没有了生命力的身躯都极其困难。
“应该先把她的眼睛挖出来的……”
恶鸟低声嘟哝着,像是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扭动着手指试图将自己手边所有能碰到的东西全都撕碎。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相当明显的回荡在空荡荡的空间之中,恶鸟并不在意自己光裸的身子,只是将垂坠下来的黑色卷发拨到身后踮起脚尖,柔软冰凉的手臂朝着上方努力伸展开来,像是在触碰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般。
“啊……”但是她很快就收敛起了自己的愤怒眯着眼睛愉快的笑了起来。拖长了的尾音黏腻腻的模糊成一团,像是浓稠的化不开的糖浆一般在空气之中扩散开来。
恶鸟张开手掌舒展开五指,黑色的发像是暗潮涌动的水波一样沿着她的脊背流淌而下,她声音轻快地跳动在黑暗之中,像是一连串飞溅开来的音符漫散开来。
“果然还是应该先把那只红鸟给掐死吗?”她自言自语着,眉眼唇角都是一片笑意盈盈,“唔……应该还要加上那只大白鸟……金属罐头也是吧?还有那个金属胳膊……掐死的话,好像又太没有创意了。”
“呀,那个金属罐头还不知道是金属胳膊杀了他的父母吧?”
恶鸟想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一把收拢手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在神经质地发着抖。
“怎么样金属罐头知道呢……不不不,光是知道也太没有意思了……”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得有一个有意思的剧本才有好戏才可以看……唔……众叛亲离?太老套了……必须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不够戏剧性啊……”
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