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钱，抢了钱还顺带抢进口烟。
这两名抢匪比他们上回遇到的更加训练有速。彼得观察后，心想。
他不着痕迹接近多莉。多莉吓得流眼泪，但似乎不是真的在哭，那只是生理眼泪。彼得用眼神安抚多莉，让她别害怕，有他在。
多莉困惑地看着他，接着，表情产生些微变化。大概是猜到他即将的行动。
彼得算准时机，先扑上去、制伏了其中一名抢匪，夺枪。另一名抢匪吓得朝他连开三枪，彼得躲在货架后，大喊：“来啊！如果你要对什么东西开枪，就朝我开枪吧！”
从冰柜的镜面反射，彼得看见另外两名顾客都趁乱逃出超商了。只有多莉，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换了个地方躲，以为那样就不会被看见吗？彼得真是败给她了。果然抢匪马上发现她，准备拿多莉做人质。彼得一时慌乱，朝抢匪射出蜘蛛丝。
蜘蛛网正中抢匪的脸。抢匪往后倒。
彼得松了口气，准备去把多莉从货架跟货架间的犄角旮旯拽出来、好好训话，突然，他的蜘蛛感应响了，感觉背后有点不对。
彼得回头，就看见刚才另一名抢匪拿刀朝他冲来。彼得正要出手，突然有人朝空连开好几枪。抢匪惊到，彼得也是，他们同时往枪声方向望去，就看见一把枪越过货架、朝抢匪的方向飞去，准准砸在抢匪脑门上。
抢匪没站稳，撞上货架。货架翻覆，彼得跳开。抢匪被压住，抢案结束。
这下彼得是真的、真的很想训斥多莉了。
他跨过地上横躺着、乱七八糟狼藉一片的商品，把多莉拽向自己，下意识抱了对方一下，接着开始痛骂：“你在想什么！我行动的时候、你就应该跟其他人跑出去！为什么你要留下！很危险！”
“但你，”多莉甫历劫，惊魂未定，开口都是结巴的，“但你在这，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你当然可以留我一个人，我是──”蜘蛛侠，不对。彼得一顿，又继续骂，“还有，用枪砸人？！你在想什么，你没上过军训？枪会走火，枪─会─走─火！”
“所以、所以我先把子弹用完了……”多莉边抗议，边抹掉脸颊上的眼泪。
看到那些眼泪，彼得是有些不忍。该骂还是该骂，他没好气道：“我该称赞你聪明啰？回去再谈。”然后他扭头，盯着地上被蜘蛛网打个正面的抢匪一号。
这有点麻烦。他得在警方来之前处理掉那些蜘蛛丝。
多莉跟着他一同望去。她困惑地皱起眉，歪过头。
“那是……玩具吗？”
问这句话的是店老板。巍巍颤颤地扶着柜台、爬起来。
“对。”彼得转了圈眼珠，蹲下去，清理掉蜘蛛丝。
然后不由分说，拽着多莉快步离开。
一路上彼得都在生气。气完了是心慌。以往他从来没这样过。如果是他自己，他会认为受伤没关系，他不会考虑危险；如果是哈利或内德、或米歇尔或格温，他会认为受伤有关系，会考虑危险；如果是梅婶，他会紧张，受伤当然很有关系，不能有危险。
但如果是多莉。
他不敢想象任何一种可能性。
那足够令他窒息。
彼得停下脚步。他们已经回到公寓，在楼梯口。多莉给他拽着走了一路，现在正一脸委屈，低头噘嘴不开心。彼得松开手，叹了口气。
“我送你上去。”他说。
多莉点点头，不回应。他们保持沉默，到多莉家门口。楼梯口到这里昏暗又散发着发霉的气味，还有一点怪味大概是楼下垃圾箱传上来的。多莉摸出钥匙，彼得才发现她手里居然还拎着从超商带走的商品。应该没有付钱。他很确定没看见多莉付钱。
管他的。今晚他们可是差点为了那位老板付上性命。生命无价。
多莉大概也发现这件事，她的表情顿时僵住，蹙眉盯着手里的购物袋，不知所措了两三秒钟。最后她选择继续开门，至少先把门开了吧。
彼得清了清嗓。他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多莉踏入玄关的动作，侧过头，望着他。仍是扁嘴。
“……刚才我是说得过头了。”彼得在心底叹气。
多莉转动眼珠，不予置评。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受伤。”比这个要更多些。是不敢看见她受伤才对。彼得继续在心底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