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醒来之后情绪便一直不太稳定,奴才劝了又劝,将太医的叮嘱都快说得嘴皮子起茧了,就怕扯到伤口闹得伤情越发严重,奴才既然被拨过来伺候姑娘自然是将姑娘视为主子一切以主子为先,万没有不帮着安抚还要上赶着去激怒主子的理儿,只是,只是夏姑娘看到铜镜之后就又叫又闹怎么哄怎么劝都没得办法,奴才真是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伺候主子不力,望主子爷和主子娘娘恕罪!
这宫女的话不可谓说得不高明,先是配合着容嬷嬷话里的意思狠狠的告了夏紫薇一状,再以退为进的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而听了这么一通,众人更是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转到了夏紫薇的脸之上,皆是缩了缩瞳孔
披散的长发,如同被魔怔了一般的可怖神色,和那虽然反应过来努力遮掩却仍是能清晰看到的伤痕,真是比起女鬼还要让人觉得惊悚!
紫薇,你这
你也笑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出声的是景娴,弘历向来*美人也*各种美的事物,看着眼前这可怖的面孔面上自是飞快的闪过的厌恶,她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其血脉上的女儿,即便再是不讨喜,再是没有册封,她作为嫡女总是得将面子做足不留人闲话,然而她面上温和的笑脸印在眼下里正是极度敏感的夏紫薇的眼里,却是只觉得万分的讽刺,顾不得眼前是皇后,也顾不得弘历就在跟前便尖声打断了景娴的话头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觉得我就是个贪图富贵的人,看到我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你是不是很受刺激?你明明可以那样的帮衬金锁为什么不肯帮我?现在我被小燕子那个贱人害成现在这副样子,你居然还来笑话我,你真的是贤名在外的皇后么?你怎么能这样的残忍,这样无情,这样冷血?!
放肆!
景娴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即便前世惨败可就此修炼出来的看人的功夫却是越发炉火纯青,一早就知道这个夏紫薇是个表面规矩内里扭曲的,一听这话除却本能的惊诧神情倒是没有过多的意外,然而她没有说话,一旁当了半天布景板的弘历却是忍不住了
你怎敢这样跟皇后说话?你娘就是这样教的你么?她那样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女子怎会养出你这样乖张的性子?
弘历最近本就一直憋着火,先是被信任的人接连背叛,再是永琪当着那么多御林军的面公然违抗他的旨意闹得现在下落不明,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识人不清,更不愿意打落牙齿活血吞将这口气吞下去,只是在外他没有办法对朝臣撒火,在内他也不能拿景娴出气,便将这一笔帐全部都记到了夏紫薇头上,连带着一并埋怨上了早已成了黄土的夏雨荷,毕竟若不是夏紫薇顺水推舟的跟着那帮子人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夏雨荷当初不声不响的生下女儿直到死了才知道让人进京怎么会闹得这样难以收拾?如此,再加上夏紫薇的模样和性情都激不起他的一丝怜惜之心,反倒是满心反感和厌恶,自然就更是说话不留情面
你们犯下这样的弥天大罪,非但不知道悔改还越发的放肆,你当这宫里是什么地方?今日原本朕并不想过来,想要你好好的闭门思过,可皇后念及你身心都不好受硬是劝着朕来走上一遭,你竟是这样的拿着好心当驴肝,朕简直不敢相信你会是雨荷的女儿,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