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甘珠看着自家主子这幅不以为然的模样儿,很是有些不解,您难道听着这话就不生气么?
气,怎么不气?雁姬嘴里是这么说,面上却仍是一片淡然,只是这气儿咱们还受得少?自打努达海从荆州回来以后,这他他拉府又哪里过过一天太平日子?
可是
而且我也一点都不意外,就凭着她先前那番不分青红皂白就敢当着那上上下下的面数落我的模样儿,我就一点都不意外。雁姬冷笑一声,在她眼里,无论我这个当儿媳妇的怎么孝顺她,善待她,都总归是个外人,怎么能比得上她那心啊肉啊一般的好儿子呢?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努达海今日能够为着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新月背弃我这个与他结缡数十载的结发妻子,那么将来,难道就不会为了那人去违逆她这个自作聪明的额娘么?
夫人,您的意思是?
他们既然不仁,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在此之前,雁姬虽然已经打算要跟这些个脑子越发拎不清楚的人划清界限,看看他们怎么作茧自缚,怎么自作自受,可是碍着若是努达海处境太过凄惨,在骥远和珞林将来未定之前保不齐便要牵连到他们这一点,却还是尚且留着一份情面,并不打算下死手去对付对方,只是显然的,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你进我一尺,便还予一丈的道理。
听着这番将自己过往几十年为这个家所付出的所有心血全部否定不算,反还落得个恶毒残忍无情,将一切罪名扣在她头上的话,雁姬只觉得自己一忍再忍,忍而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亦无需再忍
甘珠,你
额娘!
不知道是老天爷想要玩一手雪上加霜,亦或是想逼得她彻底与他他拉府断了牵连,只见雁姬刚刚张嘴,才冒了头几个字,便被外头没得半点规矩,直接跑了进来的骥远珞林给打了正断
额娘,我刚刚听玛嬷说,玛嬷说是您跟宫里请了旨,所以宫里的主子才会这样斥责格格,这样贬斥阿玛,额娘,额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哥,你在说什么?珞林看着骥远一张口便将最要紧的给说了出来,不由得拉了对方一把,额娘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额娘最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么?往日里虽然重话对咱们说过不少,可是哪会跟咱们真的计较了?额娘这样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儿?又有什么必要这样去为难格格?
可是,可是骥远有些松动,可是却没就此打住,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额娘前脚才进了宫,后脚就来了旨意?为什么玛嬷和阿玛会说得那样言之凿凿?比起我们,难道不是阿玛和玛嬷更应该了解额娘的为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