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弘明算是彻底坐不住了,浑身上下也跟着一激灵,看着那不远处正相依相偎的两道身影,目光更是陡然锋利了起来他本来是有些惜英雄重英雄,看着在八旗军日益衰败之下,努达海此人还尚算争气,有心想要抬举一二,而对于那个格格,能从乱军中逃出生天,还又护住了王府唯一剩下的血脉,一副颇有满族姑奶奶气魄的模样,弘明心中原本也是有些子激赏的可是临到了了呢?努达海那厮不光是半点都拎不清,全然没点眼力见儿,心思竟是比天还要高,也不想想皇家格格又岂是你能够肖想的?而那格格也不是什么好鸟,半点规矩礼数都不懂也就罢了,既然身带热孝就敢对于这样一个比一个混账的东西,他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自然皆是没有半分袒护的必要,而再加上眼前的情形一个没弄好又跑不了要连同军中这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一起被殃及了池鱼去,他又有什么理由再去心慈手软?
索罗里,你小子给爷滚进来!
想到努达海那厮平日里仗着鸡毛当令箭,压根不把自己所说的话放在眼里,且他又与这格格不清不楚的到了这般地步,弘明自然也就没了上赶着再去提点一二的心思,将这二人狠狠的记上了一笔,眼神暗了一暗之后,便依照原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可是这却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任人揉捏的好性儿,只见他刚刚挑开帘子入内,压根顾不上落座,便大力一拍桌子,猛地发作了起来
奴才在,奴才在
索罗里便是方才带着弘明去见证努达海新月二人的奇迹的庄亲王旗下门人,而他虽然不是什么包衣之流,乃根正苗红的旗人,身上又有着军功,父辈一族至今在主子面前皆是一向有些个体面,可是话又说回来,想到自己方才为了怕掺和进这折腾不起的皇家事里头,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的模样,索罗里仍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到眼前弘明这幅比锅底灰还要黑上几分的脸色,笑得便更是讨好。
奴才给爷请安,爷
弘明倒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只管先出了口浑浊气再算的人,知道索罗里不像自己这般,到底是*新觉罗家的宗室,对于这事情上头就是再怕遭了忌讳,也总是不会遭了大难去,只是明白归明白,想到这小子方才那副德行,以及又着实是被努达海和新月二人给生生的给气了个仰倒,说起话来自然是没什么好气
安你个死人头!刚刚不是还挺精明的?指使着爷给你当跑腿的就算了,还跑得比谁都要快,打仗又不见你有这个劲儿?
哎哟,我的爷,您这可就冤枉奴才了!索罗里在弘明混了这么些日子,自然知道对方不是真的要发作他,脸上便更是堆满了笑,方才努,咳咳,将军和格格那副模样,奴才琢磨着,奴才瞧见,爷心里有谱也就罢了,可要是闹得这军中上上下下都传开了,可不是要坏了大事?奴才便大着胆子拿了个主意,想着先稳下弟兄们的心,爷才能放开手不是?
哼,算你说得通!
话头转到了正事上头,弘明也懒得再跟索罗里打马虎眼,从腰间摸出了个鼓囊囊的钱袋子,直接进入了正题
爷不管你是去买,还是自个儿提着弓去打,被那两个混账东西闹了这么些日子,底下的兄弟们也没吃过几顿好饭,这些银子便算是给拿去添补一二。顿了一顿,此外,也让他们把住自个儿的嘴,别什么腥的臭的都往外头冒,不然这话若是由咱们这儿流了出去,就是爷想要保住他们,怕也是不能的这皇家事可不是任谁都能嚼上一两句舌根的!
是是是,奴才保证底下的弟兄们一准儿会守口如瓶,绝对不将那咳咳,传到上头的耳朵里!
那样最好!
弘明心里稍微松了一松,可是看着索罗里揣着银子喜笑颜开的就准备告退的模样,却又忍不住眼珠子一转
慢着,你去给爷把军医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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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达海病了,而且病得还不算轻。
依着弘明的心思,这事儿已经给闹成了这步田地,且二人连遮羞布都不懂得拉上一张,当着军中上下这么多人的面就一副恍若无人的模样儿,再放任下去,还不知道要酿成什么大祸,只是这努达海毕竟是军中主帅,而这格格又是王府遗孤,皆是不能在明面上将脸皮撕了个破,更不要说这二人还又都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思来想去之下,便干脆让军医下手只要这男的倒下了,那女的总不至于还能没皮没脸的再贴上来吧?
只是弘明的算盘虽然打得并不错,且在努达海突生急症,新月又被索罗里派人明为保护实为看管了起来之下,也算是着实消停了些一两日,只是这好景却并不长,前者倒还好,病得不能起身了,也实在没办法搅出什么风浪,可是这偏偏坏就坏在军中除了那格格和她的贴身侍女之外,压根就没其他女人,根本做不到贴身看管,如此,在身份有别,底下军士皆是不敢太过强制,而新月又满心记挂,没少寻思着找机会之下,竟还真的被她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