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吟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面上却是一丝也不露,柔柔弱弱的移着步子往屋内走去
乌拉那拉家真是好大的手笔!
看着门口处用来装冰的双纹福字彩釉瓷樽,屋内那足有一人高的两个红珊瑚盆景,一溜儿的硬木细琇雕花摆设,以及多宝格上数之不尽的奇珍之物,高子吟眼里不由得飞快闪过一丝嫉妒高家财势并不弱,可她作为使女入宫,家中根本不可能为她添置什么嫁妆,平日里暗自帮衬着点已经算是不错,但若要再多却是不能而她虽然得宠,吃穿用度比起嫡福晋富察氏都半点不让,可是富察明玉那个贱人为了压住她,竟是标榜什么简朴平华,方能不忘祖宗遗风,生生将自己的分例减了一大半,害得她也只得跟着减分例,比起格格也好不到哪里去,哪里比得上眼前半分?
高子吟低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不甘,举手投足无不带着娇柔的福身道:子吟见过侧福晋,给侧福晋请安。
看见你我能安才怪!
免了吧。
景娴打心眼里不待见高子吟,却也没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妒意上一世,慧贤是压在她,至孝贤头上,乃至熹妃钮祜禄氏头上的一座大山,只要有她在,那位爷眼里便容不下任何人,她随意的一句话,便能让那位爷对其他不假辞色,她随意的一哼哼,整个太医院乃至整个后宫就要跟着波动,她的一滴泪,便能够让自诩一向以孝治天下的那位爷顶撞生母,不顾祖宗家法可是如今平下心细看下来,那位爷口中纯洁善良大方高贵且唯一的慧贤皇贵妃,也不过如此。
高子吟并不知道景娴心里在想什么,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又不出声,便自觉得计,可想到此行目的,又压下心中对景娴的不屑,眼珠子一转,一溜儿的跪下,侧福晋,昨个儿是您的新婚之夜,却,却被子吟耽误了
没事,你耽误得挺好的,下次再接再厉!
高子吟瞧着景娴仍是不说话,只能再加把劲,底下人没眼色,竟敢将事儿报到您这儿来,子吟已经好好罚过丽珠,让她长了记性但说到底,还是子吟没管教得好,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侧福晋要是怨子吟恨子吟,便狠狠的罚子吟出口气吧,千万别憋在心里,自己难受啊
我可没有什么可怨可恨的,更没有什么可罚的景娴本来是想看高子吟一个人唱戏的,可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味,以及看着对方脸上比死了爹娘还要难过的表情,到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是爷心尖子上的人,身子又不好,万没有在我这儿跪着说话的理儿,碧如碧蓉,还不把你高主子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