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在付丧神的本职是维护历史,这导致了“历史”凌驾于所有的记忆之上,因此靠着不断专注、在脑海中重温历史进程,那些本会随之一起浮现的、相较之下更不重要却庞大到可怖的记忆也渐渐沉没下去。
其余的付丧神当然不可能放着半脱力的物吉贞宗不管,很快就将他也纳入保护圈,连同三郎一起严密地保护起来。
目前真选组在守护将军,万事屋已经口头疏散和物理疏散了所有的媒体人、正在跨越短短一段距离过来帮忙中,三郎则还在能听到的位置不远不近听德川茂茂的演讲……没错!在这种分布中还少了一个人!
是你,卖药郎!
虽然卖药郎不出现在这里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不管是画风还是脑筋他和在场这些人都完全不能统一到一起的样子……但是既然在当时跟着三郎一起面见了将军,卖药郎自然不可能在现在临阵脱逃。
不如说,他的进度或许是所有人中最快的一个——
卖药的青年就像是知道目的地一样笔直前行,沉重的药箱完全没有阻碍他的行动,连同他跳起来、踩着杂物跃上房顶的姿态都尤显轻盈。无意用时间去挑战江户地形的复杂程度,卖药郎选择了最傻、也最直接的方法——遇见墙壁就跳过墙壁、遇见积水就跳过积水。木屐踩踏在房顶时咔咔作响,野犬的吠叫只在一瞬就被他以纸作镖飞出药粉变成了熟睡的呼噜,就这样寻着眼中的黑雾一路追寻过去,如线般相互缠绕的秽气因为聚集得太多终于在他眼前变得越发粗壮,直至连向终点!
无数的秽气犹如活物一样轻轻地颤动着。在这个庞大到占据了整个国家、似乎各处都是一样浓淡从而无从找寻头绪的秽气之线中,终于出现了被它们缠绕、包裹、吞噬……亦或是诞生它们的,源头。
药箱“啪”地一声落地,抽屉不论次序齐齐伸开,天平上的银铃哗哗作响,空白的符纸浮现出黑色的咒文、再倏而转红,刷地在卖药郎面前布成一个圆。浮在空中的符咒似乎被无形的线牵引在卖药郎的手中,只等他五指一抓就能向前贴出,而卖药郎也确实眼眸微眯、隐隐咬紧牙关,随时准备着——
倏而,那个被秽气包裹着的人转了过来。
“好久不见——”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一手搭在刀柄上、直直地看了过来。大概是觉得要以同样郑重的方式来回敬,他注视着卖药郎,轻轻取下了面具。
“原本,是准备要给我学生的开场白,没想到会放到你身上呢。”
那张面具之下的脸孔十足清秀、眉眼带笑,是一张一旦连眼眸也弯起、就会显得温柔可靠的脸。
也同样是这张脸,睁开的双眸中空无一物,而令笑容也变得危险可怖起来。
卖药郎的手指微不可查地一僵。符咒仍然稳固地停在远处,只是因为秽气的过于浓烈、红到极点的符咒已经渐渐从中间失去了文字,最终成为空白的纸片。但卖药郎没有急着替补新的符咒上去——他只是同样注视着名为“虚”的男人,目光微沉。
“说起来,你拔剑是要‘形’‘理’‘真’才行吧?”
虚笑着朝卖药郎歪了歪头,发丝如流水般朝着肩膀一侧滑过去,是无害且友好的模样。随即,他就带着这样的浮于表面的平静与友善,朝着卖药郎的位置缓慢地走了过来。
“‘形’是我身为阿尔塔纳的本质。”
一步。
“‘理’是对此天、此地、此身的憎恶。”
两步。
“‘真’是有人告诉我,能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