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搭建无限城之前,在你趴在我脚边、乞求性命时,在你变成鬼那一天……”鬼舞辻无惨在鸣花面前停步,居高临下如注视尘埃,“或者更早一点,在身为人类的你,走进我宅邸的那一刻。”
“咳、咳咳……”方才那一抽泄愤性质极强,几乎把鸣花整个侧脸、连带脖颈抽裂开来。和服少女痛苦地捂住缓慢再生的脸颊,摇摇晃晃坐直身体。
“无限城有了新的操控者,上弦鬼月战力补齐,我找到了战胜阳光和制造高等级鬼的方法。”无惨弯腰扯起鸣花的头发,冷笑,“而你和千年前别无二致……毫无用处。”
“没关系。”和服少女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鬼王先生,吃痛地倒抽一口冷气,才平静地重复道,“被替代、被厌恶了也罢,废物也罢,毫无用处也罢,都没关系。
“我愚笨、迟钝、不堪,我本就不是为完成什么伟业而诞生的;如果有幸能对他人有所帮助是最好的,要是不能,也绝不会苛责自己——更何况,也没人是带着使命降临于世的。”
“真是低劣愚蠢的想法。”鬼舞辻无惨冷笑,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把鸣花从地上揪起来,“我和你这种废物不同,我注定拥有永恒的生命、拥有无限的力量——”
“注定拥有吗?”狼狈的少女扯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您忘记了吗?您也曾虚弱不堪,曾卧床不起,曾哀落如你看不起的蝼蚁,曾卑微虔诚地向神明祈求生命。”
鬼舞辻无惨血红瞳孔几乎缩成一线,额角的青筋暴起。
“鬼舞辻无惨,你要是杀了我吗?”陌生的情感在胸口震颤,一瞬撕裂了千年的乖顺沉默,鸣花死死地盯着身为鬼王的男生,尖声传达愤怒,“你要杀了我吗?砍掉我的脑袋、挖出我的心脏、吞食我的身体?”
“鬼舞辻无惨——你要杀了我吗!”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肋骨和血肉的束缚。鸣花无畏地仰脸看向无惨,平素娴雅柔软的墨色眼眸泛起血光,似乎要和侧脸狰狞的伤口连成一片,化为野兽、撕咬她所憎恨的一切。
“砰————!”
无惨骤然一脚踹在和服少女的胸口,呼吸急促地弯下腰。起伏吐息之间,连牙关都凶戾地渗出血腥气。
另一边,鸣花颤抖着趴在地上,最初让大脑空白的剧痛后,少女缓慢而艰难地坐起。....
她清楚地知道: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鬼舞辻无惨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无惨大人,”脸上布满罪惩青痕的男人鬼魅般出现在鸣花身边,单膝跪地,“不宜打草惊蛇。”至少现在。至少今晚。受多方庇护的羽二重鸣花不能死在无限城。
“闭嘴!猗窝座!”鬼舞辻无惨怒吼,“不要干涉我!”
随着男人带着无尽怒意的吼声,整个无限城出现了短暂的震颤;直面鬼王怒火的在场两鬼,被迫同时体会了不同程度的耳鸣和晕眩。
短暂的僵持后,鬼舞辻无惨残余的理智最终战胜了怒火——主要是本代鬼杀队令他产生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