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睡玩可是生命体的基本需求,这几点还是要进行保证的……如果不能保证,我认为这就是孩子们不愿意回到你这个满是欠款的家庭。至少好好睡觉。”森鸥外在药柜上尽力寻找安眠药,他用调侃的语气说:“我可不想哪天内务省的人上门来找我麻烦,又跑来问我好多年前就结案。”
【我记得你当时对你的善后还挺自信的。】
“除非有人有心调查,又或者事情二度爆发。”
森鸥外很清楚那个所谓的白色洪流,本质上并非是庄司伦世无差别释放且可以控制的东西。是庄司伦世本身的观感逸散出去,受害者又恰巧是战场上的士兵。很不巧的是,当时持续了多年的战争最直接、最直观的受害者们就是士兵,活着对他们来说已然成为了地狱的存在。
劣质作家们总是试图美化战场,他们自以为鲜血是蔷薇,痛苦的□□是胜利的号角。注1
事实上,士兵们的精神脆弱得可怜,他们遭受了战争正面的□□,在一瞬间被洪流淹没、随波逐流,本就没有力气的溺水者无法爬出来,拒绝面对现实的触手将他们拉进了巨大的沟壑。
安眠药和安神药交给了庄司伦世,森鸥外结束了定期检查,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用着和人聊家常的语气说道:“北美的事情辛苦你了,报酬我已经准备好了。以及前段时间和你说好的那位占卜师,最近也有了空挡,我替你预约到明天下午,需要我陪你吗?”
庄司伦世吃多了某位赖皮鬼的亏,他马上就拿出手机认真地打字:【谢谢,但不用了。又不是没有监护者陪同就会迷路,感谢你的担忧,但不用了。】
一共拒绝了两次,森鸥外也不觉得特别意外,“好吧。”
【太宰呢?我回来没有看到他。】
“你和太宰最近关系挺好的。”森鸥外的手里拿着一支笔,手指灵巧地转动它。
庄司伦世翻出了他那身黑色的皮衣外套,正准备穿上,然后听到了森鸥外那近乎污蔑一样的话语,他的表情好像有人当着他的面在红豆包上挤满了辣椒酱,难看得要死。
【要反胃了,能不能说点好话。】庄司伦世空出了一行,接着输入一段话,【假设人与人之间能够通过相处时间来判断关系好不好,那梦野久作恐怕在班里面就是人气王。】
森鸥外大概是庄司伦世的表情太好笑了,他弯了一下嘴角:“前段时间,横滨出现了一起□□印刷事件,我们的经济也因此饱受牵连,我就拜托太宰前去解决了。但这起事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宰的心情不好还是久违得想尝试一下极限运动,虽然完美解决了。但他本人的身体状况很糟糕,现在大概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蹲着。我想想,你问一下太宰的下属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森鸥外说到最后他的表情有一些意味深长,目光深远且晦涩。
庄司伦世应了一声,他慢慢把衬衫纽扣扣上,好像比起这些情报,他更加在意衣服穿得好不好看。
【对了,森先生。中也现在每天晚上还是去找梦野久作吗?】
“是啊。”
【我的手机还在他那里,那我晚上再去找他吧。】庄司伦世穿好了衣服以后,才抽出时间回答森鸥外之前的问题,【我和太宰最近在玩躲猫猫,他都能找森先生通气,我找你通通气也不过分吧。还是说森先生比起我,你更加偏心太宰?】
“这个嘛……”森鸥外为难地思考了一下,他舒展眉头,调侃似地说:“哎呀,我这个叔叔辈的人居然还能深陷修罗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