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塞拉不喜欢喝咖啡,即便它闻着香浓醇厚受到大众喜爱,但仍然属于功能性的饮品,相比而言她更喜欢什么都不加的白开水。此刻她双手捧着透明的玻璃水,轻轻抿了一口热水滋润喉咙,才抬眼,唇角缓缓上扬。
“你已经发现了,不是吗?关于我的能力……”她微微凑近过去,看着查尔斯逐渐滑到太阳穴上的手指顿住,她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咫尺的距离那双眼睛蓝得愈发惊心动魄,在阳光下通透无瑕——
“那么,现在,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年轻的教授略有尴尬地收回了手,低低咳了两声。完全探查不到她的思想——他的感知就像被扔进了一个黑洞,那里极深而且极静,把所有思绪丢进去都得不到丁点儿回声,而且探听久了还会产生一种仿佛被吞噬的恍惚感。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见到过,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防御?抵制?反射?”查尔斯念出他的猜测,蓝眼珠闪闪发光,“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仅仅只能抵抗一部分?比你更强大的呢?难道你的能力只能克制我们这种思维控制?——”
他看上去非常兴奋,神色充满少年人的好奇,注视她的目光纯净又柔软。面对他源源不绝蹦出来的词语,塞拉喝了一口热水,露出一个很淡,淡到近乎脆弱的微笑。
“他们告诉我,我的能力对所有变种人都有效——至少在他们所找到的变种人中,我完美地克制了他们。”
“他们?”查尔斯眉梢一挑,“你指的是谁?”
“关押我们的人,”塞拉轻声回答,“当然……现在应该改称呼为:追捕我们的人。”
查尔斯表情僵住,“……你说什么?谁关押了你?你到底从哪儿来的?你不是牛津的学生?”
“我说过了,我是您的粉丝,”塞拉微笑,“——我为您而来。”
查尔斯眨了眨眼,他盯了塞拉半晌,忽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一副揶揄又无奈的表情,“啊——你是瑞雯的朋友吧?是她指示你来的这场恶作剧?——唔不得不说你们险些就骗到我了——”
他温和的玩笑戛然而止,目光凝在塞拉挽起衣袖露出的细白胳膊上。
除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针眼,白中泛青的胳膊上还有一块非常狰狞的伤疤,足足有两指那么长,伤口看上去应该才刚结疤不久,边缘不平整像是被粗鲁撕裂的。这样的伤口出现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感。
“有人在秘密捕捉变种人进行实验,而我只是其中之一,这是我在逃走时剜出追踪器后留下的伤口,”塞拉的声音淡淡的,“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从实验室逃到这里,找到你,而和我一同逃出来的人没我这样好的运气,大多数都死了,剩下的全部被抓了回去。”
她看着查尔斯定住的眼神,慢慢放下衣袖,平静地喝了口热水,微笑,“这样的恶作剧,你给我打几分呢,教授?”
查尔斯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红润的嘴唇微微一动,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送上咖啡的服务员打断。他正好借此缓解了一下凝滞的气氛,放松身体靠到椅背上,醇香的咖啡气息钻入鼻子里,他却无法再享受这份轻松闲适。他静默了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这个苍白瘦弱的女孩,感受到了那份脆弱外表下愤怒,不安且恐惧的灵魂,轻轻叹息。
“那么,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做呢?”
塞拉放下杯子,她观察着对方细微的面部表情,从每一寸肌肉的变动中寻求想要的信息,直到得到答案后,才微微一笑,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