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这个想法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就如同火燎之势不可挡。他忽然就想到当年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不告而别,杳无音信,让他以为她大概死在了那场战争里。即使她生下了他的孩子,可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近却是在十九年前,她只有可能在那一晚受孕……十九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错过了什么?
如同一盆冷水当空浇下,将最后一丝火星扑灭。瑟兰迪尔惊醒般地退后一步,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
这个阿瓦瑞,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最直接的大概就是她的头发……曾经月光般的淡灰色如今似乎融入了白调,看上去生机不再。她的脸不再是从前那种健康的粉白色,而成了一种就不见天日般的苍白,好像有什么东西由内而外地吞噬着她的生命。她的眼睛褪去了些许空茫的淡漠,变得更幽深,似乎以前里面隐藏着一头恶兽,而如今已经被全然释放了出来——
这种变化如水流入海洋,常人察觉不出,只有最亲近过她的人方能知晓。
瑟兰迪尔牢牢盯住她的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你……经历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羞耻和懊恼,但并不想把话收回。
塞拉兴致勃勃地看着精灵王一系列面色改变过程,他的这种变化很明显地取悦了她,于是她耸了耸肩,语气变得格外轻松愉快,“大概是……被污染了?”
瑟兰迪尔瞳孔微缩。她说什么?她究竟明白她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吗?
一个……被污染的精灵?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在她怀-孕之前还是以后?她为什么不来找他?难道——
精灵王闭了闭眼,睫毛轻轻颤抖,他心里情绪翻滚不息,痛意从胸腔随着血液流动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从她这番话里领悟了全部,关于她拒绝的原因,她当初离去的缘由,她为什么变得如此死气沉沉,虚弱无力,为什么她把婴儿送了回来却执著离去——
被污染的精灵,只有一种结局。
事实上,他应该为她的毅力而感到惊讶:从没有精灵可以在被污染后还能剩下一个纯洁无辜的婴儿。它们通常在母亲的腹中就会因为黑暗的侵蚀而扭曲变形,即使生了下来也是弥漫着腐臭气息的死婴。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而莱戈拉斯如今健康并且生机勃勃,那么也就意味着——
“你猜到了,是吗?”塞拉微笑着轻声开口,“所以你不敢睁开眼看我,对吗,瑟兰迪尔?”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以前的称呼都是“灰精灵”,和其他灰精灵没有任何不同。
瑟兰迪尔缓缓睁开眼睛,即便是塞拉,在接触到他那双灰色的眼眸,以及眸子里涌动的神色时……也不自禁微微一愣。
“什么时候?”精灵王面色无波,声音却放得极轻,见她不回答,他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什么时候的事?”
塞拉想了想,倒并不是她不想以此博得对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