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瞄了瞄香菱,没好气道:“怎么就不敢管了?我儿在的时候怎么管着,你如今便依旧怎么管着。如今家中也只有我一个,你也算半个主子,能有多少事?若是有不懂的,来问问我就行了。”
香菱还要再说,却见薛姨妈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叫她下去了。香菱只好惴惴不安地退下去,心里又愁又怕。
跟着姑娘管事和跟着薛姨妈管事,哪能是一回事呢?姑娘做事又成算又有条理,人人都敬畏也都福气,她有姑娘撑腰,自然没人敢说闲话。可薛姨妈,她会替她撑腰吗?
要是管不好,恐怕薛姨妈头一个要骂的就是她。
香菱真是愁死了,想想已经出嫁的周琅,更觉得日子难过。
另一边,周琅的日子越过越滋润,先是毫不费力便找了一间位置还不错的店铺开医馆,隔天,鼬便介绍了个医术不错的大夫来坐馆。
周琅研究药方的同时,整理自己的嫁妆,以及,鼬的财产。
是的,成亲第二天,鼬就把他的银子库房钥匙以及房契地契都给了周琅保管。给的时候,鼬倒没当一回事,可莺儿却大吃一惊,吞了好几口口水,在心中啧啧称奇了好一阵子。
毕竟,在莺儿的心中,姑爷只是一个皇上赐婚下来的陌生男子,可姑娘不过见了几回,哪里有什么深厚感情,竟然会把全部身家就这样交出来了?
所以,莺儿在惊叹的同时,自然也怀疑,鼬是不是还藏着别的财产没交出来。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明面上,在莺儿的眼里,姑爷宠着姑娘,家中什么事情都是姑娘说了算,下人们见风头拜码头,不说唯周琅马首是瞻,便是莺儿也迅速成了大红人,比在薛家还得意。
莺儿原本还担忧,要和黄家的下人来一场掐架才能稳固地位,谁知,姑爷没有通房,连得宠些的丫头也没有,她家姑娘根本就是家中唯一的女主人,根本用不着和谁掐架。
当然了,后来,莺儿听了些私底下的闲话才知道,除了管家和家中的小厮,以及几个洗衣做饭的老妇以外,其他的下人都是成亲之前刚买不久的,根本还没连成一气。
怪不得和一盘散沙一样,姑娘嫁过来就是主心骨了。
薛家虽不比荣国府的下人多,可也有不少关系错综复杂的家生子,有些老资格的下人还是会倚老卖老的。
比起薛家的下人,黄家的下人可是太好管了。
周琅管事的头一天,管家就道:“主子说了,以往的规矩都不作数,全听夫人的吩咐,给大家重新立规矩,何人在何处当差,夫人若觉得不妥,也都重新分配差事。”
院子里站着的人个个低眉顺眼,偶尔有些年轻的小丫头小厮忍不住偷偷抬头,被旁边的嬷嬷严厉地瞪一眼,便都吓得低了头。
周琅陪嫁的人都单独站在前面左边,有的偷偷看周琅,有的偷偷瞧院子里的下人,那不屑的神情,仿佛她们比其他人更高贵些一样。
周琅瞧了瞧花名册,又看看外面的人,个个都不认识,便道:“叫管事的先排队上来我瞧瞧,有不妥的先换,下面的小丫头小厮先不换了,等后熟悉了慢慢调换。”
又看看自己带来的一堆丫头小厮,想想自己和鼬也用不着那么多人贴身使唤,便嘱咐管家道:“我带来的人,原先管农庄店铺的不用理会,依旧在原处当差,除了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