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大的暴雨忽然间降临了,瓢泼似的大雨下来,一会的工夫下水道便满了,路上堆积了半尺高的水。
那些记者们见今天拍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了,才开着车都离开了。云叶隔着医院的窗户,看见还有些稀稀落落的记者在大雨中搬运着摄像器材。
忽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因为害怕是记者闯进来了,她吓得一哆嗦。
“是我。”顾一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刚刚从楼下超市买来的新鲜的水果。“你好些了吗?”
云叶嗤的一声冷笑,“好?身上的伤容易好,那心头的伤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顾一将水果篮放在桌子上,“你跟着晏楚珩的那一天只怕你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难道你觉得他会娶你?”
她微微抬起头,揉了揉因为痛苦而肿红的双眼,用有些悲悯的口气说,“虽然我不能全身而退,但终究还是衣食无忧了。”
顾一双手环胸,一双澄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那么你当初为什么不肯给苏淼淼一条生路呢,她并不曾和你争过什么。当初她退出娱乐圈的时候,为什么不能让她全身而退呢。”
“那还不是因为当初在公司里,她仗着有席霈楷处处压我一头。”因为提及自己的短处,她竟然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再说当初是晏楚珩一心想要算计她的,我和康总不过是帮凶,我知道你与她关系匪浅,你要恨便去恨晏楚珩吧。”
顾一目注她片刻,才淡淡的说,“帮凶难道就没有罪了吗?你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是罪有应得。”
看着唯一肯来看自己的朋友,居然是来指责自己的,不由得更加的伤心,“我是罪有应得,现在我出了事,竟然没有一个朋友来看我,唯一过来的还是来指责我的罪行的。”
在公司里,都谁知道康总对她比对自己的女儿还好,公司里好的剧本和广告,也都是任她挑选的,现在她出了事,康总却连一面都没有露。
说完她似乎更加的伤心,嘤嘤的哭了起来。此时外面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而她的哭泣声也被震耳的雷声掩盖。
“我就是罪有应得,明明那女人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却还要开记者会宣告我为了进豪门而冤枉她。”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却看见顾一还在那里,拿着杯子倒着热水。
顾一将玻璃杯递到了她的面前,“你刚刚流产,我替你买了些红糖,你喝些吧。我走了,我明天还有通告,不能去机场送你了。”
她伸出手慢慢的接过温热的玻璃杯,那里面的红糖水中夹杂着淡淡的姜味。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看着顾一离开的背影,忽然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爱她。”
而他的背影微微一僵,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红鸢回到里家,赶忙去浴室将自己收拾干净,浴缸里的水都被染成黑色了,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等她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才发觉佣人正在看着客厅的电视,见到她来了赶忙想关掉,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她第一次从电视机里看到自己,没想到这样的丑。人家上电视都是穿的花枝招展,只有自己活脱脱的一个乞丐。
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头纱原来是被一个无良的记者给拽掉了,难怪莫名其妙的的就丢了。
看见红鸢的脸都气青了,毕竟是人家新婚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任谁也脸上不好看。那佣人赶忙安慰道,“太太,这件事您也别放在心里,这男人没结婚前不都是个毛头小子,只见着漂亮的无论好的烂的都想揣在怀里,等结了婚才知道,外面的那些野花,都碰不得。”
她这样深奥的话,自然红鸢是听不懂的。
“太太,您和先生的婚房已经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去瞧瞧。”那佣人说完,打开了客厅旁的门,那里面一片喜庆的红,让她一阵阵的恶寒。
“谁让你们在这个房间布置的?”红鸢气急败坏的指着房间的门,“快把那些恶心的东西都给我撤了。”
这个房间是以前席霈楷的房间,当初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告诫过他们,绝对不能触碰着房间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因为在她的心里相信,席霈楷一定还会回来的,若是自己的房间变了样,一定会生气的。
头次见她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字,那佣人知道自己撞到了枪口上,不由得悻悻的赶紧去收拾。
“站住。”红鸢叫住了她,“晏楚珩在哪里?”
那佣人浑身一颤,“在书房呢。”
晏楚珩看着网络上闹的不可开交的视频,气的将笔记本电脑摔在了地上。他拨通秘书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说要买回这些视频吗?”
那头秘书也被他骂的习惯了,“晏总,这件事闹的太大,不好往下压。请您放心,等明天云小姐开完发布会,舆论导向一定会向着您太太的。”
“舆论导向?我只要拦住这些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去挖红鸢的底。”只有他自己知道,红鸢的身份毕竟是假的买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很容易就能查得出来。
秘书那头赶忙应承着,“请您放心,明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记者和杂志来提及这件事了。”
晏楚珩此时的脸色才微微的缓和了,刚刚挂断电话,门却被人砰地一声给推开了。
红鸢靠在门框上,满脸讥讽的看着他,刚才的电话也不知道被她听去了多少。“呦,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我是狐妖,你说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当神仙一样供着。”
晏楚珩瞟了一眼她,“不会,说不定会把你当做标本一样解剖了研究。”
而她却踱着猫步慢慢的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书桌上,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么你说,若是那些人知道你可以长生不老,会不会把你解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