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程海坐在公司里,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原本精明绝伦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倦意。
席霈楷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爸,那些传出去的东西已经被处理了,所幸的是那些人知道的并不多,席檀的订婚宴,你要出席吗?”
席程海“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子上,然后用愤恨的声音说,“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你赶紧查这些东西的来源,看看究竟那个人手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证据。”
他素来步步小心,没想到竟有人掌握了他贩毒的消息,哪怕只有些蛛丝马脚的证据,却足以让他坐立难安。
“你母亲当初留下的那些证据,你可保存好了?可别被人拿了去。”席程海披上大衣,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你弟弟的订婚宴你也不要参加了,现在这时候,少和那些媒体记者打交道。”
他后来的席霈楷全然未觉,眼角忽然一动,然后猛地看见了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苏淼淼拎着香奈儿的皮包,羊皮银扣的红色包的带子,被她死死的攥在手里。他站在席家公司门口,看见迎面驾驶而来的加长林肯,猛地冲上去,一把拦住了车子。
“苏小姐,你要干什么?”保镖知道她与席少的关系匪浅,自然不敢轻易动手。
“我要见席董事长。”苏淼淼看着一直未曾打开的车窗,她曾听席家的保镖说过,每天这个时候董事长都会去高尔夫球场。
“苏小姐,您别让我们为难。”阿恒有些紧张的看着苏淼淼缠着绷带的手,“这件事大少爷知道吗?”
“席董事长,我苏淼淼虽然是个演戏的,没什么本事,但求董事长答应让我嫁给霈楷。”苏淼淼向来畏惧这个雷厉风行的老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任谁都想不到红透半边天的影后在现实生活中竟为了爱情这把的低三下四的样子。
“我活了这么久,还是不明白苏小姐的路数。”漆黑的车窗徐徐的打开,露出一张矍铄的老人的脸,“前两天还在为我儿子自杀,闹得满城风雨。谁知今天又上门来求情。”
“我以为他至少会心疼我的。”她的脸上满是失望,“可是霈楷没有。”
“我向来不管霈楷的私事的,他玩过几个女人,可岂能一一娶进家门。”席程海脸上露出讥讽之色,“当初你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配角,是霈楷将你捧到今天这个地位的,怎么还不知足?”
“我要的不是这些。”苏淼淼泪如雨下,这样的美人,任由是谁见了都要心疼的,“我只求能嫁给席少。”
“像你这样的女人,原本是不配进我们席家的门的。”席程海看了看手表,接着说,“可是最近我们席家有很多不好的传闻,他们说我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只懂得利益。”
“生意场上原本就是利字当头的。”苏淼淼面露喜色,“您想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一个明星来漂白我们席家的名声,而你却是最好的人选。”
苏淼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您放心,我甘愿成为席家的垫脚石。”
席家,红鸢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双手猛地触到玻璃,火燎一般的疼,果然这席檀没有说谎。
她尖叫声将门外的保镖给吸引过来,“二少夫人,您没有事吧。”
“你放我们出去好不好?”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带着让人蛊惑人心的妖媚。
黑衣保镖的脸色顿时成青色,不能,决不能让他们出去。可是他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点了点头,“好。”
然后木然的如同玩偶一般的身子动不了,然后双手不受控制的撕下了窗户上的符咒。而红鸢如同一只机灵的猫,从窗户里一跃而下。
等她出了院门,都愣住了,原来这地方竟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几乎是黑的连路都看不见。
幸亏她的眼睛能在夜间视物,可是天地那么大,她又能去哪里呢?乌云遮挡住唯一的一丝月光,她回眸席家的别墅,繁华似锦,却已物是人非。
“永别了。”她一身单薄的礼服,比雪还白。
她的话音刚落,黑暗里便传出冷笑声,“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逃出来,你一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席家二少的。”
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手里的刀发出冷冷的光,她的目光如同澎湃的海水,“我好久未杀人了,没想到今天确要杀一只狐妖。红鸢,实在是抱歉,你本不该死的,可谁叫你非要从哪个暗无天日的湖底出来呢?”
红鸢冷冷的看着眼前为爱发了狂的女人,“你杀不了我的,可是我却能杀了你。内丹进入凡人的身体后,会停留在你的胸口,只要将你的心挖出来,里面必定有我的内丹。”
“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就凭你今时今日,也敢来杀我?你瞧着我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却从身旁的拿出一个笼子来,那笼子里竟是一只鹰隼,犀利的眸子一见到红鸢就扑通着翅膀,不断的叫了起来。
红鸢看见了自己的天敌,吓得赶紧躲到了树后,紧紧的扯住光秃秃的树枝,“你这毒妇——”
“我只要你死。”蓁蓁面露狠绝,“那天没有将你杀死,算我的失误。今天我绝不会让你活命。”
说完她打开了笼子,那白头鹰立即向红鸢扑过来。
红鸢吓得魂飞魄散,几乎颤抖的想要逃跑,可双脚根本挪不开。
蓁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个在一百年前夺走她丈夫的女人,终于要死了。她等了整整一百年,受了一百年的煎熬与折磨。
就在最后的一刹那,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森森的寒意,“蓁娆,好久不见了。”
蓁娆,好熟悉的名字,可是已经有一百年没有人这样呼唤过她了。这个名字就像是长久的烙印,随时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而一声枪响,让原本腾空而起的鹰,掉落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白雪,一切的罪孽都在皑皑的白雪中呈现。
红鸢见状,化作一只火红的狐狸,转眼消失在冰天雪地了,只留下一排排小小的脚印。
而蓁蓁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似乎心底有什么东西被深深的牵扯出来,她看着暗影中的男人,如同魔怔了一样,“你叫我什么?”
晏楚珩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半点涟漪,“蓁家二小姐才貌兼备,父亲经营古董生意,名满苏州,即便是上门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却依旧不肯嫁,只因为她喜欢顾家独子,顾延卿。”
“你都想起来了?”蓁蓁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他就站在那里,树枝大的阴影遮挡住他眼角的泪痣,一切都像是一场飘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