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姐姐也和我一样,能看到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
“比如她。”
江怜指向九晴。她说话时,用的都是比较简单的词,也不会绕弯。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因为这里只有我们在,她看起来更轻松了一点。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放松这个概念,因为他们一直都很放松。
我点头,“对。”
“也就是说,姐姐也看得到妈妈咯?”她问。
年曦——江怜的妈妈,我们正在寻找的凶手和死者。想到死者,我的神经一瞬间绷紧了。我摇摇头,“看不到。小怜看到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处的环境和成长经历,江怜似乎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不少,在某些方面却又异乎寻常的笨拙。她多半会说“没有”,因为我们也在找年曦。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小怜开口,“嗯,看到过的。”
嗯,果然是没看到……不,等等?
九晴急忙开口:“你看到过?”
她比江怜高,但两人却仿佛处在平等的位置上说话。小怜垂下眼,“嗯,但是他们都看不见。”
也许是我想太多,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不是天生有阴阳眼的人,都承受过这种折磨。
看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东西,思考着只有自己才会想的问题。
没有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会相信。阴阳眼这种特殊的能力,却只不过是他们的负担。
并不是后来这种折磨就不是折磨了。而是折磨久了,就成了习惯。
我忍不住失笑:果然啊,就像有人曾经奚落过的那样,我是个悲观到极点的人。再好玩的东西,被我一说,就变得无趣了。
九晴走近去,“没关系的。”
她握住江怜的手,仿佛只是短短一会儿,她们就熟络了起来。九晴声音沙哑的说:“就算他们都不明白,那也无所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够了。”
江怜侧过脸,似乎不想直视现实,很久才听到她短促的一声“嗯”。
她是个孩子,看到的一切,自然很简单。
某一天中午,她放学回家,在她对保姆说要关上门,自己换衣服以后,她听到了年曦的声音。她着急地问,“是不是妈妈?”
她很着急,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着急成那样。然后,她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呢喃。她听得出是妈妈的声音。然而就那么一声,就消失了。
她急忙给自己穿好衣服打开门,然后却发现,除了保姆,没有任何人在那里。
她问保姆“妈妈刚刚来过吗”
可保姆却一脸迷茫,对她说“没有啊”。
而在一天之后,年曦自杀的消息传了出来。她是被经纪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上的尸斑都凝固了。但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在意江怜,曾经问过的问题。即使身边有人安慰她也无补于事,因为江怜是唯一有阴阳眼的人,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妈妈真的不在了?”江怜问。
她皱紧眉。对孩子说实话应该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可是我点头,“不在了。”
人死不能复生。即使灵魂依然存在,可是只有有阴阳眼的人可以看见,而且他们什么都做不了,那么,也就等于死了。这就是我的看法。
江怜却闹起来,“既然这样,那她是谁?”
她大声喊。一日以来,这是第一次。
九晴摇摇头,“我是死神,不在你说的范围内。”
可是江怜很执拗,带着一种孩子特有的天真和困惑:“那既然有死神,为什么妈妈不能回来?”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