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九晴拉了一下衣服歪了的领子,“怎么说呢?”
她往下趴在桌上,下巴离桌上的影碟很近,她盯着它,试图描述:“她觉得很温暖。”
因为趴着,她说话时候仿佛口齿不清。
“……温暖?”
九晴显然很为难,她的表情就是“我知道真相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很安全,不孤单,希望永远保持现在这个状态?”
就像人人都觉得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他们希望永远留在那一刻。
但快乐往往一闪而逝,痛苦和悲伤却如影随形。
九晴点头,加了一句注释:“还有……为了能保持现在这样,她正在强迫自己做一件事,但我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
强迫?——这话太抽象了。
“她还有理智?”
“一点点。她是少数在脱离身体后还能留下理智的灵魂。”
“……”这话听起来真糟糕。就像在说大多数人的理智只是个摆设一样。
我换了个话题,“怎么看到的?”
九晴将镰刀亮出来,横放在腿上,而镰刀那里有根细细的生命线。一把镰刀一次只能系一根生命线,而现在那条生命线……唔。
说实话,看不懂。
我顶多只能看出来,那条银灰色的生命线,正在一下下流动着更亮的银黑光芒,好像有电流在上面一阵一阵地通过,而只要将手放在那电光上,就会立刻被电死。
生命线并不如人们想象那么美,我们都没见过传说中特别漂亮美好仿佛上帝精制品的生命线。有些人的生命线断断续续,那代表他们对自己没什么自信。
有些人的生命线上布满了斑点,足够吓坏密集恐惧症患者,通常活得越久的人斑点越多,但是有些人老了以后斑点又会全消失变得特别干净,而有些人却不会。
死神自然是没有生命线的,九晴从一开始就没真正活过。我还活着,所以我看不见自己的生命线是什么样。
而这条生命线……
这么说吧。
它本来是银灰色的,在电光没有流过去的时候能看到。但是呢,它没有斑点。真的没有。
或许我们该说,那些斑点汇聚在一起,变成了电光。
斑点分开的时候当然难看。难看得要死。但是电光不一样,就好像有人将那堆黑色斑点,捏成一团,然后它就在上头流动着流动着,仿佛要给自己的生命线加个好看的特效。
我尽力搜刮记忆,但里头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能解释九晴的结论和这个现象之间的关联。
“……你的意思,因为这个电流流动得很有节奏,所以她在控制她自己?”
“对啊。”
“那……温暖?”
“因为是银色的。银色和灰色的区别就是它们亮不亮而已,亮不就是指温暖么?”
一切在她的世界里,仿佛理所当然,所有事情都有它的规律,大多数暗示对她来说都不是暗示。
“我明白了,多谢。”我说,“所以,她的灵魂状态,总体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