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利欲熏心者有之,持强凌弱者有之,无数种坏法无非就是为了钱权色财那几样,即便是像云逍那种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也是和这几样东西纠缠不休。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傻,而且傻得出奇,一生下来就缺了一根叫做利己的弦,单纯得像初春清晨草叶上的露水,这世上的纷杂争斗好像从来就和他无关似的。
“只要为了天下大义,折损天舟阁一个又何妨?”
听了这话,云逍愣了一下,随后笑得前仰后合,什么叫何妨?百年的医药世家折损于此叫做无妨?
“我云逍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云逍止住笑声,上挑的桃花眼里像是隐藏了巨大的阴影一般“你可知骗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我……”封非烟瞪圆了眼睛,看着云逍站起身,缓缓向他逼了过来,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蛊虫从人的血管里穿过是什么感觉?”修长的手指勾过封非烟的颈子,停在仍旧突突跳着的命脉上“它会咬破这里,再钻入脑髓,然后——你就会变得和那瘴气谷里的尸体一样了。”
一种从没体验过的疼痛从颈部传来,尖锐而阴冷,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身子里就像遍布着看不见的虫子在啃噬着他的血肉。
封非烟疼得一时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云逍支撑,却听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只要你的血液流动一天,这蛊虫就存活一日,要是不想被虫子啃得渣也不剩就最好信守承诺。”
云逍缓缓撤回停在封非烟脖子上的手,声音仍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第一时间更新随着他的手离开,封非烟觉得身体里那种无处不在的疼痛消减了下去,却听云逍嗤笑一声,放开他,冲着萧客行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会信守承诺。”远远地,封非烟喊道,语气里的倔强坚定让云逍的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看他。
我会信守承诺,即使没有蛊虫,封非烟暗暗想,他一生光明磊落,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自小就学的虽千万人吾往矣,如今大难当头,他怎可坐视不管?
云逍可没工夫搭理这封大傻的一腔热血,他这一手摆明了就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将一切都捏在手里总比赌博般押注要保险的多。
待云逍赶过去,萧客行已经将偷袭的人逮住,捆成了粽子状。
“准备怎么审?”云逍瞥了一眼萧客行“圣炎教的眼线几乎都是死士,你刚才要是出手慢点,这几个家伙早就自尽了吧。”
死士最难对付,杀人的时候像疯狗一样不够后果,如果不幸被俘肯定服毒,就像怕晚了一步地府就没他的位置一样,争着抢着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想从死士手里套出消息,威逼利诱,严刑拷打统统没效,当然前提是这些人是真正的死士才行。
萧客行替皇家训练出多少死士杀手,这几个家伙是不是死士一看便知晓,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