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山想起了他与姬何初识时候的事情,不仅叹了口气。
坐在酒楼里,除了对面的太子别馆,也能遥遥望见不远处大燮使节馆方向。不过之前攻城战打得太过惨烈,使节馆已经毀于战火了。
就算没有毁掉,鹿鸣山也根本没打算去看一看,怀怀旧。
因为那一段时光,在他心里,简直可以用“往事不堪回首”来评价。
倒不是说多么不快乐。其实,那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姬何要是想对谁好,哄谁开心,那就能让你开心到忘乎所以。
可是,他要是将谁锁定成了目标,想要耍着谁玩,那也能将人耍的欲哭无泪。
一一可白清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耍人的闹剧,还会持续好多年。叫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只不过是方法欠考虑,才会叫你伤心。
一一你早就赔了一颗心,根本没有回头的可能。这时候才会听说,原来他根本没打算与你有什么结果。
一一他早晚,都会回去结婚,生子,做他权势滔天的大燮王爷。
白清羽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上面是一层薄薄的假面,下面却是一道狰狞的伤口。
那是在狼邺王都里,被冉逸活生生撕开的。那种疼痛,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但与亲耳听到姬何说他“未来将会娶妻生子”这件事相比,这点疼,又不算什么了。
鹿鸣山右手抚摸这伤口,依然能感觉到刺痛。这伤口一直没有好,依旧留下了深深的伤疤,创口还有些发
炎。
其实以鹿鸣山的手段,这点伤根本不在话下。但他特意不给自己医治,是希望自己能够长个记性。
千万不要再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不要轻信别人的哄骗了。
“这位公子,你想来点什么?”
鹿鸣山正在出神,却听到一声询问。原来,是酒楼的小二。
鹿鸣山毫无胃口,但他还是点了几样菜色,就算是坐在这里付的桌位费用了。
“这位公子,不来点醇酒?”
小二热情地推荐,
“我们楼中的佳酿,整个荼都城都有名的。原来没有陷落之时,每日来品尝之人络绎不绝,总是供不应求呢!”
“我不饮酒”几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上,鹿鸣山却临时改了主意。他点点头,
“那好,就要上一壶吧。”
鹿鸣山真的很需要大醉一场,来忘记一些事,或者一个人。
他却没有注意到,小二低头答应时,脸上显出一个阴险的笑。
他更不知道,就在距离荼都城不到一天的路程远,一小队人马正快马加鞭地往这里赶来。
“亲王殿下!”
那支马队中,侍卫长焦急呼唤,
“您一定要停下来休息了!您伤势未愈,再这样没日没夜地赶路,伤口根本受不了!”
可姬何就像没听到一样,不停扬鞭,催动骏马更快一些。
他身上伤口早就绽裂,靠绷带紧紧缠绕,才算没有出血太多。但他感觉不到疼,更感觉不到累。那个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又跑了一次……已经弄丟了一次,还想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