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1 / 1)

到了子时,敖风才把那人身上的伤处理好。

早些时候在虎妖那里吃了酒,又回来忙活大半宿,敖风已经累得不想动弹。床已经给伤号用了,敖风拿来自己用蔺草编的凉席往床边一铺,丢个枕头盖张薄被就呼呼大睡。正值夏季,夜里温度尚可,不至于被冻着。

次日

床上人醒来时天已大亮,床邻着大窗边,昨晚上没顾上拉帘子,这会儿外面的太阳正在变得热烈,太阳光透过窗户纸,晃得人的眼睛有些刺痛。

“嗯……”

床上人正欲从床上爬起,被身上的疼痛弄得一声闷哼。

敖风听力一向灵敏,床上人起床时窸窸窣窣的声音,早就把他也弄醒了。

敖风一骨碌起来,吓了床上人一跳,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谁?”

敖风打着哈欠理了理睡得凌乱的衣裳,懒洋洋道: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看自己身上满是包扎的痕迹,那人皱了皱眉,似乎信了敖风的话。他中的是断魂散,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的,没想到还能活过来。

“为什么要救我?”

“学了点医术,遇到你受伤就顺手救了呗,换条阿猫阿狗我也是一样会救的。”

那人看着敖风,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中了断魂散,这几乎无解,据说只有珠山上的红血还魂芝才有可能解,而且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你怎么有红血还魂芝?”

敖风无所谓道:

“你命不该绝吧,这红血还魂芝我也一直在找,前几日才找到。你可不知道那珠山有多险,我差点就回不来,可倒好,便宜你了。”

那人沉默,过了会才低声道:

“多谢,我日后会报答你的,不论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敖风笑了笑:

“那你可得记得,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不会。”

敖风收着凉席,

“好,那我可记住了。我叫敖风,你叫什么名字,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处吧,不然到时候我去何处寻你去?”

那人低垂眼眸,缓缓道:

“金雀,有需要时可以来雀城找我。”

敖风点了点头,原来叫金雀啊,倒也人如其名。眉清目秀、面如凝脂,看着倒挺矜贵,像是大户人家精心养护出来的。

雀城是孔雀的地盘,那里姓金的只有城主一脉,眼前的人看着倒像一位货真价实的贵公子,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才沦落至此。

将凉席放回了原处,打开了窗子,那人依旧坐着。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躺着吧。我给你看看伤口,再去给你做吃的。”

金雀点点头,敖风上前扶着人躺下。

“嗯”

金雀一声闷哼,将头转向另一边。敖风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碰疼你伤口了吗?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给你看看。”

说着,敖风坐到床边,仔细为那人检查伤口换药。

金雀仍旧将头转向另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害羞,耳根有些通红。金雀的皮肉本就长得好,现下肌肤更是白里透红的,看得敖风有些心猿意马。

过了会儿,金雀忍不住道:

“你,你别挨这么近。”

看着金雀一副小媳妇样,敖风忍不住打趣:

“都是男人,这有什么的。”

金雀缓了一口气,

“不是你身上的酒味有些重。”

那人脸颊红彤彤的,还以为是害羞的,结果是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憋气憋的。酒味重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光救人去了,没来得及沐浴。被嫌弃了的敖风快要气笑了:

“娇气,臭也要忍着。”

明白自己现下的处境,金雀也没说什么,只是抿着嘴微微颦眉。若是以往有人敢说自己娇气,金雀早就大发雷霆了。

为金雀处理好了伤口,敖风才出去给人准备吃的。

敖风在竹屋的外面围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开辟了几块地,围了几个菜园子,种了许多应季的瓜果蔬菜。

自从师傅外出游历后,敖风一个人也无聊,便也经常下山四处游走,学了不少人间的东西。看到农户种的瓜果蔬菜长得好,敖风便跟人讨方法。人家看敖风一高大帅气的男子如此虚心请教,倒也很乐意教他。敖风还看到人家养家禽养鱼,也一并学了。

进山里猎到的猎物吃不完,就圈养起来。随着敖风的精心养护,猎物生猎物,慢慢的在肉食这一方面也能自给自足了。节省了外出打猎的时间,还能更加专心研究药物。

身上受着伤,人容易疲倦,但睡了一夜,金雀此时并无睡意。房间的窗户开得大,也不高,抬眼就能看见外面的菜园和竹林。院子里种着许多蔬菜,还有好些果树。

正午的太阳大,那个看着不修边幅、高大粗犷的男人头顶着一顶竹笠正在地里采摘蔬菜。高大的身影时而下蹲时而弯腰时而站立,一直放在脚边的竹篮很快就满了。

金雀看着敖风,他觉得男人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就算敖风是小蜜蜂,应该也是一只五大三粗的小蜜蜂。幻想的男人作为一只蜜蜂的形象,金雀也忍不住笑了。

想不到看着粗犷的男人居然还能种出这么好的蔬菜,人也细致,将木屋收拾得也干干净净的,丝毫不杂乱。

敖风摘了些蔬菜,还摘了些桃子、李子,这些都是敖风早年云游四海找到的品种。敖风不知道孔雀爱不爱吃肉食,不过应该是能吃瓜果的。家里还有些昨天早上刚从鸡窝里面拿出来的新鲜鸡蛋,孔雀应该也能吃的。

敖风原本想着问一下金雀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正好好躺着,怕是睡着了。

敖风做了鸡蛋羹,炒了些时蔬。

金雀还下不了床,幸好储物室有一张自己闲来无事时编的一张小竹桌,现在用着正好。

敖风将竹桌搬到床边,喊金雀起来吃饭。

“你说你是从雀城来的,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肉食,所以没有做荤菜。”

敖风看着一桌子基本是素的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一个伤员,总不能苛刻人家吃食不是。人间有一种食补的说法,伤员要吃些好的,最好荤素搭配,这样有助于身体恢复。

不知为何,看着金雀,敖风总想把最好的给他。大概是这人长得和自己理想情人一个样吧,对着他,敖风总是会带上些许小心翼翼。

“可以吃的,多谢你了。”

金雀总觉得男人似乎有一些局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那就好,先吃饭吧,下回再给你做别的吃食。你最喜欢吃哪一类肉食?”

“都可以的,比较喜欢吃虾和鱼。”

普通没有开智的孔雀本就是杂食动物,喜欢吃瓜果蔬菜,也喜欢吃小鱼小虾。身为孔雀妖的金雀虽然什么都可以吃,但还是最喜欢吃一些鱼虾类的肉食。

敖风知道后山的山涧里有一种个头长得很大的虾,一只虾约有两指那么粗,味道也不错。用来白灼再配上一碗蘸料就美味不已。只是敖风作为狼妖,平时还是最喜欢大口吃肉的感觉。

看着金雀一副认真回答的样子,敖风笑了,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兴奋。

“好,下次再给你做好吃的。”

金雀吃饭时很安静,速度不算太慢,但是每一个动作都不紧不慢,赏心悦目。

相比于金雀,敖风的吃相就豪放了些,但对比之前,今日敖风倒是也文雅了不少。

身体还在恢复期,总是会犯困。吃过了午饭,敖风伺候金雀歇息。

趁着金雀歇下了,敖风给地里的菜浇了一遍水,往常都是要傍晚才浇,现如今要照顾金雀,只能换个时间。园子大,种的菜也多,全部浇完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浇完了菜园子,还得去喂养的家禽和池塘里的鱼。

敖风在后院挖了一个小池塘,又从后山上引来山泉水,用来养鱼。鱼儿长肥的时候虎妖总会去钓鱼,钓得多了会送过来一些给他。有空时,敖风也会随虎妖去钓鱼,钓得多了吃不完,就放池塘里养着。

趁着鱼儿聚堆吃食时,敖风拿着撩罟捞了条肥大的草鱼,打算给金雀做一道自己的拿手菜之一,红烧鱼。虎妖也很会做鱼,但是每当想吃红烧鱼的时候,还是会提着鱼来找他。

敖风又去鸡窝里面抓了只老母鸡炖了汤,现在金雀还受着伤,可得给他补补。

炖着汤,做了鱼,还炒了几个应季的蔬菜,到了饭点,敖风才将人喊起床。

看着满桌丰富的吃食,金雀也知道敖风是下了功夫的。虽然在金府可以日日吃到山珍海味,但那也只是下人们按部就班做的饭菜而已。

从来没有人,仅仅是因为他,而亲自为他下过厨。

“今天晚上的菜好丰盛,闻着好香,你下山了吗?”

敖风挠了挠头,笑了,一脸憨厚:

“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养的,闲着无事,就自己养来吃,也省得时常进山打猎和去山下买。”

“你好厉害。”金雀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他,金雀也的确觉得敖风很厉害,感觉他好像什么都会,而自己从小到大好像没什么是擅长的,也没做成功过什么。

敖风嘿嘿笑了,被夸得有些羞涩,耳根都有些红了。金雀带着笑意的眼看向自己,嘴里还说着夸赞自己的话时,敖风就忍不住雀跃,明明以前被师傅夸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快吃吧,待会要凉了。”

说着,又仔细给金雀盛饭夹菜。

“真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你的手艺真好。”

“你喜欢就好,我还会做很多菜,以后慢慢做给你吃。”

修养了几日,金雀也好得差不多,能下床了。

红血还魂芝的功效果然名不虚传。

敖风很忙,除了照顾金雀,还要照顾竹屋里的一切。不是在浇菜松土,就是在喂鸡喂鱼,要么就在整理药材。

敖风还养了一条大黄狗,之前因为要照顾金雀,一直把狗栓在门口的狗屋里,现下金雀能下地了,才把狗放出来。

大黄狗叫大黄,是敖风一年前去山下一农户家里买来的。农户家的老母狗下了崽,个个肥嘟嘟的,敖风瞧着小黄狗的品相不错,自己一个妖常年独居竹林也无聊,就把小狗要了。一年过去了,小黄狗也长大成为了大黄狗。

金雀一直在屋里也觉着无趣,便出来走走。敖风的院子大,院子左右两边做了菜园,菜园的边缘还种了果树。后院是小池塘和鸡舍,池塘里还种了几株荷花。院子前面栽了许多不同品的种花,就连院墙的竹篱上都爬满了花,正值夏季,五颜六色的花开得正艳。

逛完院子,也要了好一会儿。大黄狗很活泼,一直摇着尾巴在前面给金雀带路。

敖风正在菜地松土,大黄瞧见了敖风,叫了几声,在金雀脚下绕了几圈,便摇着尾巴向敖风扑去,往敖风身上地处乱窜、乱舔,敖风叫了几声都没能把狗子控制住,脸上都是大黄的口水。

金雀看着敖风被大黄弄的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敖风回头看见金雀的笑,一时间被那笑颜晃了眼。

那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明眸皓齿的,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弯弯的,像一轮月牙。

敖风感到脸上有些发热,也不知道红了没有。幸好今日这太阳也大,红了大致也看不太出来。

大黄太调皮,敖风呵斥几声,大黄才夹着尾巴,摇头晃脑的回狗屋去,路过金雀时,还不忘作出一副委屈样。待金雀摸了它的大脑袋,才翘起尾巴跑回狗屋。

虽然已经过了正午,但是太阳也没小多少。

敖风放下锄头,跑到金雀面前,

“太阳大,你的身体才刚恢复,去阴凉处躲躲。”

金雀点了点头。看着他晒得通红的脸,汗还在往下淌。

“要不你也歇一下,等太阳小一点了再劳作,你的脸都晒红了。”

敖风挠了挠头,憨笑道,

“哎。”

金雀总觉得敖风有些傻里傻气的,在自己面前总带着些许局促。金雀本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在金府见耐心尔虞我诈多了,觉得谁都不能交心,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这几日敖风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连那妖界都难得一求的红血还魂芝都给自己用了,每日给自己的伤口换药,给自己擦身子,敖风的用心金雀都知道。

一开始金雀认为敖风是有什么目的地才接近自己,但是观察了几天下来,也没看出来什么。

敖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扶着金雀的手臂把他往竹屋带。金雀想说不用扶了,自己都能下地了。但是看着敖风抿着嘴的样子,金雀也没说什么,敖风此时的表情和每次给自己上药时的表情一样。

到了竹屋门前,

“这段时间一直在屋子里,想必你也闷了。现在你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来外面走走的。之前用竹子编了个躺椅,你等一下,我去抬过来。这样你就能一边休息,一边解解闷。”

说完,敖风走进了储物室,不一会儿就抬来了躺椅,肩膀上还搭了一张白色的毛巾。那躺椅比普通人躺着还长,敖风轻轻松松就抬过来了,敖风身材高大,那椅子在敖风旁都显得小了一圈。放下躺椅,敖风连气都没喘,给躺椅擦了灰。

“这躺椅还能摇晃,坐起来挺舒服的。你先等一下,我去拿张垫子过来垫一下,这样会更舒服一些。”

敖风说完跑进了房间,拿来了垫子。

敖风皮糙肉厚的,又值夏季,本来床上就只是放了一张薄薄的垫子。金雀来了之后,那人细皮嫩肉的,睡得硬一些就觉得硌得慌,便问敖风还有没有厚一些的被子。敖风看见金雀起身时不小心露出的一小截嫩腰,那腰红了一片,敖风这才意识到这人的肌肤有多娇贵。给金雀拿了几床干净柔软的被子,那被子是自己年初在下山买的,都还没用过。换上了新垫子,金雀才睡得安稳了一些。

铺好了垫子,敖风扶着金雀坐上去,又拿来了那张小竹桌放旁边。

“脆李熟了,桃子也熟了,我去摘一些来给你解渴。那桃子是从西域得到的品种,挺甜的。”

金雀笑了,说着谢谢。敖风心脏一下子跳得猛烈,拿了小竹蓝便去摘果子去了,洗干净才给金雀拿过来,而后又进地里松土去了。

金雀拿去一颗水灵粉嫩的桃子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自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金雀不是医师,并不能确定是否已经无恙,毕竟中的是断魂散。

“敖风,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不知是否已经痊愈?”

听到金雀这么问,正在吃饭的敖风愣了愣。

“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那红血还魂芝恐怕还有其他副症状,得再观察两天。”

“什么副症状?”

敖风摇了摇头,

“未知,这药本来就极其难得,几百年来都没听说过有人用过此药,我也只是听我师傅说过可能会有副症状。”

金雀自然是知道红血还魂芝的可贵之处,他那便宜老爹一直在求此药,只是想不到此药还有未知副症状。

金雀心底有些沉闷,本来以为就要好了,想不到又来这一出。最重要的是这药的副症状是什么还是个未知数。没人知道若是出现副症状时会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敖风看着金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碗里的饭都没吃多少。

“不用太担心,就算出现副症状也不至死,只是对身体有些小影响而已,等药效缓过去就好了。”

金雀点了点头,那碗里的饭终于又吃掉了几口。

吃了晚饭,两人早早就歇下了。

原本的房间已经给金雀住了,敖风住进了隔壁的偏房。

金雀快好了,也快到离别的时候了,敖风的心里就堵得慌,躺下后久久不能入睡。一大早又从床上爬起来。忙活完了来做早饭,金雀起床的时候饭菜刚摆上桌。

“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醒得早便起了。”

饭后,敖风给大黄喂了饭,收拾妥当,便拿着抓虾的笼子和虾篓出门了。

“我去后山抓点虾,大黄在家陪你。”

一旁的大黄兴奋得上跳下蹿,主人已经好久没有带它进山了。可是听到主人让它在家,它又蔫了下去,耳朵耸拉着,懒洋洋的趴在金雀脚边,对着敖风随意摇两下尾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后山沟里的虾个大味美,敖风觉得金雀一定会喜欢,临近分别,敖风想让他尝尝。

之前金雀的身体还在恢复中,敖风不放心,便一直在家中看护,没机会出门。

金雀想起来之前敖风问他喜欢吃什么,自己说喜欢吃虾,没想到敖风记得这么清楚,现在还要去为自己捕虾。

“那你上山小心一点。”

敖风点了点头,拿着东西便出门了。

看着敖风离去的高大身影,金雀心底泛起一抹怪异的思绪,在金府尔虞我诈这么多年,心头早已一片荒芜,只是现在那荒地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悄破土而出。

敖风在虾多的地方放下虾笼,又撒下几把自己做的饵料,只要等一会儿,笼子里就会爬满虾。这后山离人们居住的地方远,平日里并没有人来,水里的鱼虾多得吃不完。

趁虾儿进笼的功夫,敖风去树林里捡了些菌子。深山里的气候常年湿润,加上前段时间也下了一场雨,这会儿林子里的菌子正多。

这一带是松树林,里面长了许多松树菌。松树菌形如伞状且菌帽圆润,大如鸭蛋,全身呈橙黄色,味道极鲜,捡回家随便做都好吃。

敖风没有带装菌子的工具,便随意扯了几根长草,在叶尖处打个结,将菌子从坚硬的草根处穿进去。不一会儿,敖风就捡好几大串。

金雀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便让大黄带着他在竹屋四处闲逛,逛了一会儿太阳大了起来,一人一狗又跑回竹屋。

敖风搬来的躺椅一直放在门前,金雀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悠闲的吃着果子。敖风今早给他摘了不少果子,金雀给大黄扔了几颗。大黄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一张狗嘴把脆嫩的果子咬得咔擦响,口水乱飞。看着大黄虎头虎脑的样子,金雀就笑。

在椅子上晃了一会儿,困意上来了,金雀便梦里见周公去了。

敖风回来时,大黄摇头晃脑的跑过来,兴奋得正想吠叫,被敖风制止了。

金雀睡得正香,平日里略显苍白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眼睫毛很长的,红润的唇微张,看起来乖得要命。

起风了,四周的竹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怕金雀着了凉,敖风进屋拿了张小凉被给人盖上,又嘱咐大黄守着人,自个儿才回厨房处理今日在山里寻到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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