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尚未落定,又是一只巨大的幻手反拍而来。好在叶子剑事先就有所防备,知道天母娘娘决意会对自己发怒的,这下果真应验了。只见叶子剑盘剑,抖刺云雾。“哗”地一声,剑影梭动。
“轰轰轰”轮番炸响,周围的假山栏杆触及剑影,尽数震碎。天母双臂挥动,清啸碎鸣,两只鸾凤驾驭而来,左右攻击包抄叶子剑。
叶子剑真气催出长剑,刺向左面一只鸾凤。接着,掌影絮絮生光,一时间无数剑气亮出,锋利无匹,兜头罩面攻击向天母。如此阵势当真是称得上铺天盖地、间不容发。天母拂动袍袖,袖影划出一道透明光弧,将掌剑尽数挡住。
水芙蓉见到叶子剑如此对天母不恭,箭步上前,对叶子剑斥责道:“叶子剑,你的简直是越来越胆大妄为啦,你不求娘娘开恩,反倒而对娘娘大动干戈!”叶子剑毫不加理会,双目充满仇般,恨狠狠盯住天母。不用说,水芙蓉本来平日里就深深对火焰门弟子没有好感,心存芥蒂。这会儿,叶子剑对娘娘大动干戈,正好可以借个机会叱骂他一顿,以泄心头积郁久已的恨意。
白牡丹害怕叶子剑真的触怒了天母,到时候叶子剑必然会吃大亏,毕竟她了解天母娘娘的性情,吃软不吃硬。念及如此,白牡丹步履蹒跚叶子剑朝着叶子剑走去,默默望着他。随即对着天母哀求道:“娘娘,都是牡丹一个人的错,不该擅自离开瑶池。就请娘娘看在子剑主动负罪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他......”
天母望着二人,怒容满面,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罪责却是在叶子剑身上,可是白牡丹也是知法犯法,不容就此从宽。如此僵持之下,莫桑松挺身而出欲以替二人缓和气氛,对着天母拜谒道:“在下莫桑松,今日得见娘娘圣容,实在三生有幸!”
这么一来,本来紧张的气氛蓦地缓和了一下。天母瞪视着莫桑松,只觉此人功力深厚,却是不认识。水芙蓉见状,忙过去凑到天母耳旁,私欲窃窃。天母登时面色凝重,细细打量莫桑松父女。
未了,天母久久不语,心里暗道:“这个中土剑祖当真是功力深湛,我那三个弟子竟是奈何他不得。”
莫桑松见天母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心里暗自纳罕:“她该不会是仗着在自己的地盘上,以多欺寡,想要撕毁先前的承诺不认账吧?”只见天母忽地面色一转,似乎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移到了莫桑松父女头上。
莫桑松随即缓和道:“恕老夫眼拙,未曾谋天母尊容,冒昧造访,还望娘娘海涵......先前老夫插手天宗门中事宜,也是看在叶少侠与白姑娘真心相爱的情分上,实在悲天怜人。娘娘仙恩,就请不必与我们凡夫俗子计较。”
天母莞尔一笑,倒是令众人大为迥异。只听天母道:“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能人,我那几个不肖弟子实在没用,让莫老剑祖见笑了!”莫桑松狷介道:“让娘娘见笑了,老夫亦是年过半百之人,如此糊涂行径实在是贻笑大方。”天母听罢,知道这是莫桑松的推辞之词,淡然一笑,挥手示意水芙蓉。
水芙蓉忙往一边桃林中走去,似乎要去带什么东西过来。莫桑松和莫小雪相对一望,料知她下去将莫小峰带来,登时欣然。天母对莫桑松道:“就请莫剑祖稍候片刻,令郎马上就安然交还。”莫桑松深深一拜,道:“娘娘果然是神仙菩萨心肠,一人独自掌管天宗,秩序井然,令老夫深感拂如!”
天母一笑,不再言语。
天母忽地将视线转到叶子剑和白牡丹身上,满容立刻挂上怒色。叶子剑也是毫不忌惮天母威严,当其面将白牡丹拥入怀中,二人神情极为柔蜜。因为在二人看来,便是在凶险无比的气氛环境当中,唯有彼此牵挂对方才不会有所闪失。见了此景,天母神色肃杀,怫然道:“来人,将白牡丹拉去剔除仙骨,罢去神功,交由陆吾神看管。”
听了此言,换做是天宗其他的弟子,定是痛不欲生。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自己一身仙骨神功更为重要。一旦罢去神功,无异于挑断正常人筋脉,变为废人。可是,白牡丹登时丝毫无所惧意,只是躺在叶子剑怀中,眼泪挂满面庞,已经是梨花带泪。叶子剑紧紧抱住白牡丹,气血上涌,经脉贲张。只见他面红耳赤,血管暴凸,似乎即将要爆发出来。
叶子剑护住白牡丹的身子,柔声安慰道:“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决不饶恕他!”接着,叶子剑用真气全力发音,传出云蒙山。忽地折回,余音荡漾,声势慑人。天母一愠,怒道:“叶子剑,你好大的胆子。你先前私自带牡丹下凡,已是铸成大罪,本宫顾念你今日负荆请罪,本欲既往不咎。没想到你到此还依然冥顽不灵,休要怪本宫不给你机会!”
蓦地,只见叶子剑“嗡”地一声晃动长剑,锋音闷鸣,令人肌肉登时绷紧。天母眼神聚敛,射出肃杀的光芒。百灵子悄悄绕到叶子剑身畔,劝慰道:“秋风师兄,你快给娘娘认错吧,求娘娘开恩赦免。”
叶子剑“喤”地一声,临空劈下长剑,点指天母,道:“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休想把牡丹怎么样,你们休想动她一下!”
秋海棠上前道:“你们既是主动回来负罪,为何现在又违背信诺,出尔反尔?”叶子剑冷冷一哼,道:“你以为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负罪的吗?哈哈,你们也太小瞧我叶子剑啦。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妥协负罪之说。此次只是看在莫公子的情分上,要不是你们耍弄卑鄙的手段将其擒回要挟,我才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