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逃也似地“滚”下楼,肖杰也无奈地重新下了楼。
“你真行!”肖杰指着司南咬牙切齿,“你个孕妇就不能多休息休息吗?就不怕以后生出个小八卦来?”
“孕妇也需要好心情。看八卦我开心啊,你管我!”司南捧着果盘吃起来,全然不管肖杰“恶狠狠”的目光。
突然想到什么,肖杰猛地看向小辙:“你也听了?”
小辙连忙摆手:“不是我的错。你们昨天下午刚出门,司南姐就把我喊出来,说什么你的演讲绝了,还说她录了音,非要让我听听。我也劝她说这样不好,但你也知道的,我没什么话语权。”
司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啧啧”赞道:“就说你这丫头贼,卖起别人来一点儿都不含糊。”
小辙无辜地眨巴着眼睛:“诚信是中华民族优良的传统美德嘛,怎么能说是‘卖’呢?”
“嗯,恭喜你的‘茶艺’又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司南送出一根大拇指,“小巴,满意你女朋友的反应灵敏度吗?”
“小辙这么聪明,当然满意了。”
肖杰摊在沙发上宕机。司南笑道:“你最近这脑子有点退化了。”
“什么意思?”
“你就不想想,羽沐愿意留下那段录音是为什么?”
“为什么?”
司南只好继续点拨:“你如果保留一段音频,是不是为了偶尔拿出来听听?偶尔就要拿出来听的话,总不会是一段不重要的音频吧?更不会是一段讨厌的音频吧?”
肖杰听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若有所思。
“记忆曲线懂不懂?你昨天纯属临场发挥,让你自己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估计你自己都记不住词,更别说听的人了。时不时复习复习,你那些话不就在她脑子里扎根了?”
“有道理。”
“那你矫情什么?就算你认识的人都听见你表白了,你肖少会觉得不好意思?你脸皮有那么薄?再说了,羽沐可能拿去让别人听吗?我估计你还没反应呢,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肖杰失笑:“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了?”
司南爽利地摆摆手,大方说道:“客气了,都是亲戚。”
“亲戚?”
“孩子干爸。”司南指指肚子,然后又指指楼上,“妹夫。”
这个称呼浇开了肖杰的一朵心花,刚才的萎靡不振一股脑儿全丢到不远处的海里喂鱼了。鸡血本尊再一次蹿上了楼梯。
小辙趴在司南旁边,受教般说道:“我觉得我的‘茶’不如你的‘四两拨千斤’,我得向你学习。”
“呵呵哒,别了。那谁能招架得住?”
肖杰刚走到羽沐门口,就和拉门而出的羽沐碰了个对面。他下意识地把眼神往门后面瞟了一瞟。
“看什么?准备抢吗?”羽沐绷着脸,眼神里却含着笑意。
肖杰剑眉长挑:“我这么没风度?”
羽沐笑而不语,轻轻把门带上,把肖杰拨拉了个圈,往楼下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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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这栋房子里的氛围就和谐多了。一边的小辙和小巴使劲收却依旧往外喷粉红色泡泡,另一边的羽沐和肖杰则假装风平浪静却暧昧与日俱增。司南是长吁短叹、旁敲侧击地想赶他们赶快走,好还自己一个平静的养胎生活。
沉浸在节日中的人们并不会关心千里之外的人在做些什么,比如季凡,比如欧阳。
如今两人虽然都在七企占据着一席之地,却依旧只是在逐逃才互通有无。薛之乔本想眼不见心不烦,但欧阳偏偏就把她这里当作了“大本营”。她对这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暗通款曲相当头疼,尤其在两人信息交流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竟然比情侣约会还要频繁。
好在有个节假日,薛之乔把店门一关暂停营业,自己也讨个轻闲自在。只不过还是有没有眼力劲儿的人来打扰,除了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不做第二人选。
欧阳自己一个人窝在角落里静默。这段时间的忙碌让他无暇思考羽沐的事情,放着放着才发现,竟然那么久没有联系了。
他出国以后,两个人也有过两三个月都不联系的时候,但性质不同。那个时候的不联系只是因为各种现实性问题而暂时没有联系,现在的不联系则是真正的断了联系,“没有联系”和“断了联系”区别还是挺大的。那个时候只要一句“在干吗”就可以重新打开彼此的话匣,而现在他却不知道拿哪句话来敲响她的手机。
同样没有节日感觉的还有季凡。对于从小就和父母不亲密的季凡来说,团圆的日子总是尤为荒唐的存在,毫无意义可言。
他瞎走乱逛的,竟又走到了克洛达。等他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不住在这里时,双脚已经站在了曾经和羽沐谈笑的那个凉亭。
冬日的颜色总是惨淡,荷塘里枯黄的枝叶挂着脑袋沉重的莲蓬,身躯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拉折。前几日的雪还没有化,浅浅淡淡地铺了一层,冷意无声弥漫着。
季凡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自嘲地摇了摇头,没有多加留恋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