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和冬青跟着老太太到了孙家堡。
孙家堡是个奇穷无比的村子,而老太太一家应该是孙家堡里最穷的一户。
没有院子,只有两间草房,房子里四下漏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当。草房外面拴着一头老黄牛,这是这一家人唯一的财产。
老太太的儿子像尸体一样躺在草席上,瘦如枯骨,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眶青黑,嘴唇全无血色,偶尔能颤动一下,除此之外,再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
老太太握着儿子的手,摸着儿子的脸颊,流着眼泪道:“儿啊,娘给你找了郎中,你爹去哪了?”
她的儿子自然不能回答她的问题,看着李伏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冬青在旁道:“哥哥,先给他号脉吧。”
治病的确应该先号脉,可李伏神色冰冷,一语不发。冬青见状,低声问道:“哥哥,这人还有救么?”
声音虽然小,还是被老太太听见了,她赶紧来到李伏身前,跪在地上道:“大爷,求你救救我儿子,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了……”
李伏扶起了老太太,没等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四爷,四爷!我求求你,求求你再宽限我几天吧。”一个老人在求饶。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去年的租子你还没交,还有脸说什么宽限,把牛给我拉走!”
“四爷,我求你,我求你!”
哀求声,打斗声,哀嚎声,叫骂声和牛的叫声相继传了进来,李伏走到了门外,但见四五个人围成一圈,正在殴打一个老人,李伏喊了一声:“住手!”那些人停了手,转过脸,恶狠狠的看着李伏,为首一人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四爷,李伏看着这位四爷,神色平静道:“我是来给他儿子治病的。”
“治病?”四爷笑一声道,“他那儿子早就没治了,我看你是来错了地方。”
李伏道:“有治没治且看我手段,光天化日,行凶伤人,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一听这话,那位四爷笑了,身边一个汉子道:“在孙家堡,我们四爷就是王法,你不是孙家堡的人,最好别多管闲事,要是一不留神死在这里,只怕都没人给你收尸!”
众人一阵狞笑,被打的老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地磕头道:“四爷,我求求你,宽限我两天,就两天。”
“你他娘的还敢说!”一个汉子抬起一脚对着老人的脸踢了过去,可这脚踢倒一半却又软了下来。
“我这,我说,我……疼,疼,疼!”他一连喊了三声疼,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四爷皱眉道:“你怎地了?”
那汉子流着眼泪道:“这脚不知怎地了,刀割一样的疼。”
四爷一惊,抬头看了看李伏,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