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可惜我错了。
我能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避开触摸……我能屏蔽了一切感官,可就是屏蔽不了她的音容笑貌;我的心里藏着她,我的脑中念着她,我没法……不去想她。
在沉寂中,在这一片黑暗里,反而使她的形容勾勒得越发清晰。
叹息着,又忍不住勾起笑来,是自嘲,也是欢喜——这辈子能够有一个自己倾心的人,本就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即便是未曾宣诸于口的暗恋,于夜深人静时悄悄拿出来品味一番,那种酸酸甜甜的心情,也是无比美妙的,而这种独一无二的思绪,总是格外教人珍惜。
忽然,水面被外力搅乱,我只觉得手臂一紧,还没回过神来,已是被人一把拉出了水。
“你在做什么?”没等我开口,一个清冷又暗含愠怒的女声已先一步在耳边响起,“何事想不开,竟要如此!”
“……嗯?”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愣愣地看着满脸焦急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手腕被紧紧攥着,疼得我直冒冷汗,此时我却顾不得这些,只一心在她搂着我腰间的手上;胸膛毫无间隙地相贴着,柔软之处挤压着,那触感教人羞涩之余,却又生出些情不自禁的沉醉舒适来——她问我何事想不开,莫非以为我沉进了水中是打算自尽?
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便知道这是个误会,看她勃然变色,不复镇定的模样,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呢?
这样的猜测,使我心里的火热情思又被温暖所替代,忍不住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头靠在她颈侧,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脊,贴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我没事,也不是想不开,你别担心。”
她安静了一会儿,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像是陡然发现了我俩之间暧昧的姿势,回过味来,忙不迭将我的手拉开,又扶着我坐回了浴桶中,将手中篮子里的药材都倒进了水中。
做好了这一切,她也不再看我,兀自扯了一张小杌子在边上坐下,半阖双目,只是双颊透着微红,泄露了几缕伪装在平静外表下的波澜。
我咬了咬牙,正寻思着该怎么与她搭话,却发现这桶中浸泡的药材开始发挥起药劲儿来——先是灼热不堪,仿佛要将我烧去一层皮肉,接着又密密麻麻地泛起了疼,好似有成千上万根细如牛毫的小针扎入我的身子,反反复复,疼得我几乎哭了出来。
“唔……”不愿她见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于是咬唇强忍着,不妨还是泄出一声闷哼。
正在闭目养神的人倏然起身,凑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手,眼中溢满了忧色:“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疼……”我本还只有五分痛意,可是教她这关切疼惜的目光一瞧,那痛意便放大了十分,恨不能扑进她怀里打个滚,撒个娇,博取她的同情,换些亲近的机会。
“那、那怎么办?”她虚虚地拢着我的肩膀,目光却只凝在我的脸上,丝毫不敢往桶中水下逡巡,我忽然意识到她的尴尬之处,心里也生了几分不自在,堪堪从她怀里退开,巴住桶壁闭目不语。
她见我不愿说话,也不强求,只是坐得离我近了些,一手托着我的肘部,时刻关注着我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