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放哨的同伙,任荣长脸色微变,回身割下头目的脑袋用布裹住,这就翻窗而出。
放哨的同伙见他提着一个人头,面上一喜,惊问道:“成事了?”
任荣长没出声,却是点了头。
对方果然误会了,以为他提着的正是他们要交差的人的脑袋,只是其他人没跟来,还有些疑惑,任荣长却是先一步跳出客栈。
很快与那放哨的同伙穿街走巷来到一处宅子后门,守门的听到动静,将两人放了进去。
同伙开口说道:“不用怕,杀了那个傻子,咱们就能提着他的人头回京城交差了,这一次咱们可是立了大功。”
宅里还有不少黑衣人,正聚集在一起谋划着,却不曾想今夜才出手,竟然成事了。
任荣长跟着同伙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声音:“……咱们京卫能不能再一次正大光明的在京城站稳脚跟,就看这一次咱们能不能杀了那个傻子。”
“六年前我在平江府办事,差一点儿被那傻子给杀了,这对夫妻忒厉害,竟然敢回京城来,这一次即使主上不下令,我定也饶不了他。”
声音有些熟悉,门口的任荣长皱眉。
“施统领说的对,这一次咱们可得立大功了,等这傻子一死,宋氏那妇人哪还有反抗的可能,想必主上早已经在京城对她下手了吧。”
京卫们哈哈大笑。
施大海摸向自己脸上的疤痕,想起当年被任家三傻子追杀,跳下笠泽湖的经历,数年间,每每做梦都会梦到那张脸,简直是噩耗。
很快门被推开,一个人头扔到了桌上。
众京卫立即回头,看到两人便问:“成事儿了?”
放哨的京卫立即点头,只有高兴之余的施大海却是看向了放哨京卫的身后,直到看到了那梦里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回的眼睛,吓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他……”
施大海在认出任荣长的眼睛后,立即抓起身前的京卫往前头一挡,正好任荣长手中的兵器飞出,刺入了京卫的胸膛。
施大海随即又抓起一名京卫往前一扔,自己却借势翻出了窗户逃命了。
其他的京卫还没有反应过来,见势不对,纷纷上前围困住任荣长。
任荣长自然也认出了施大海,正是当年在平江府竹园里追杀的施大海,此人跳了笠泽湖竟然没有死,倒是那脸上一道疤痕,恐怕是笠泽湖边的岩石所伤的。
一时间任荣长被这些京卫缠住,没办法追杀施大海,只得顺手将这些绊住他的京卫全部给杀了才脱了身。
夜黑风高,任荣长奔走在街头,却再也没了施大海的身影。
任荣长想起那些京卫们说的话,再一想这前因后果,心头担忧的事恐怕要发生了,是接着往南边去救双胞胎两孩子,还是回京城救媳妇和未出世的孩子?
世纪难题摆在任荣长的眼前,他心如刀绞,最后在天边露白之时,他潜回客栈,唤出战马,往京城里赶。
京城国师府里,天没亮宋来喜就被师父柳仲叫醒,一个包袱送到宋来喜的眼前,柳仲面色焦急的开口:“快走,你近日有大难,立即离开京城回百经观去。”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宋来喜还没反应过来,包袱就落在他手中,两名府卫押着他往外走,师父这是要强行将他送回百经观呢。
宋来喜所学到底不及师父的能耐,何况卜卦者大多不算自己的前程,而他师父却是看出了命盘,催着他赶紧离开。
宋来喜担心师父,劝着师父跟他一起走,柳仲却是摆了手,他既然已经成了国师,即使死也得死在朝中,否则定会给百经观带来危机,何况这一次不是他有难,而是这个徒弟有难。
“记住了,来喜,你一定要往东走,不要停留,不要住店,赶紧回到百经观,到了再给为师写信。”
宋来喜都没怎么听清师父的话,人被府卫押着上了马背,背上包袱,披头散发的也来不及梳洗,就随手从怀里摸出毛笔将一头乌发盘住,这就拉住缰绳,带着两名府卫匆匆离京。
等到了百经观再给姐姐也送封信报平安吧,一切来得太突然,也没办法见姐姐一面了。
两日后,宋来喜只因当初没听清师父的话,跑了两日马一身疲惫,于是带着府卫住了店,本想休息半夜便走,哪能想才住下,两名府卫就被人给暗杀了。
宋来喜慌乱间在客栈里放了一把火,趁机溜入通铺,换成一身平民的葛布粗衣,连马也不要了,跟着一群叫花子离开。
宋来喜出事了,信不是送到国师府的,却是有人一箭射在了城西宅子后花园的凉亭上,那会儿沈秋梅带着孩子坐在凉亭上赏景,突然这么一箭射来,就见那院墙上一个黑影迅速离开,吓得她全身一抖,赶忙去叫人。
宋九看到箭头下的字条,上面写着她弟弟出了事,脸色很是难看,她抚着小腹什么话也没说。
沈秋梅抱着齐哥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宋九问道:“三弟媳,这事儿要不要跟婆母说一说,这纸条上写了啥,我刚才吓得没敢看。”
宋九脸色平静的看向大嫂,说道:“没事,都是小事,就不用告诉婆母了,大嫂初来京城就遇上这种事,被吓到了也是正常。”
“此事就当没发生,大嫂带着齐哥儿先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