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丛生……木气外泄,便如春风拂面,唤醒了沉眠一季的柳芽花蕾,桃花灼灼,一路铺陈过去,而白玉台周边的梨花,又因突如其来的灵气也次第开放,满目洁白芬芳,宛如雪海。
死灵之地复苏了,遗落的西京终于回到了它本该在的位置。
以前还觉得凡俗界空气稀薄,在死灵之地待了两年多出来,苏牧居然忍不住喟叹一声,简直好像从污染严重大都市一下子跑到小清新田园一样。在死灵之地困住更久的千容魔君更是激动不已,只在眨眼间就开始吸纳灵力,面上也再次蒙上一层迷雾,迷雾散去之后,已经是换过了一副面容,和他自己的脸倒是两个极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哪怕是千容修为掉落太多,一时半会补不回来,但毕竟是得名于此的本事,现下高出他一个境界的苏牧都一时瞧不出破绽,“这可真是……”
“世上瞧过我真容的人不过一掌之数。”千容似乎是想了一想,抬眼时容貌又变了一变,这次看起来就普通的多,只是浓眉大眼,活生生一个才下山的正道侠士。
凡俗界,他是入乡随俗,不惹那么多注意来。
然而吧,事情都是想的比较好,而事实是……万众瞩目!
“……哥!”
苏牧猛一回神,只觉那声音实在耳熟得很,等定睛一看之后,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镇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啊。”
虽然不明白怎么会突然从一座祭台到了另一座祭台去,不过这种情况,他能够出力,就应当尽力,苏家是苏守的苏家,而苏牧仍是苏家的苏牧。
“旧都重归,天定圣主!”
高官世家知晓修仙,平民百姓却知道的少一些,即便知道,在发现沧海之上凭空往外蔓延出了一座城池,再看见凤鸣天台的景象,和映染了半边赤霞的天空,都不由自主地叩拜下去。
与凌琛的黑凤真身不同,苏牧是吸纳了凌琛的凤火,却不带寂灭之意,三声清亮的凤鸣之后,百花齐放的盛景愈发美得惊心动魄。
凤凰盘旋了两圈,又有一条巨龙腾空而起,有龙凤呈祥之势。殷昭似笑非笑地看了苏牧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了苏守身上——这孩子字是镇之,但是做到的却不止是镇守苏家原有的家业了。他难免心生好奇,顾卿家学渊源,不知怎么养出的女儿,能教出这样两个儿子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殷昭伸出手,翻掌摊开,手心分明是一枚莹润的玉玺,最是无暇的美玉,且还是一整块儿的,可谓世所罕见,雕琢得也是极为大气,昔年最顶尖的几个玉匠花了整整一年,才将这块天赐宝玉制成了玺,而直到永安帝那一代,这块玉玺流转近千年,一直是皇权的象征。
同样在千年前的大乱中遗失了的玉玺被交到了苏守手中,殷昭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守——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穿的亦是玄色长袍,威严又庄重,只是少了九龙冠冕,但看上去倒真与他有几分相似,于是两人站在一起,正是一脉相承了。
苏守只觉得手上一凉,玉玺不重,可其中所代表的意味却很重,尤其是出现在近日,在这个时刻,在他的禅让大典上,在明德帝战战兢兢又满怀不甘地、要把冠冕加于他头顶之时——犹如天助!
“敢不应诺!”他从这人手里接过了最正统的皇权象征。
与苏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明德……先帝,在决定禅位之后,就只是先帝了不是吗?
保持着双手捧冠姿势的中年男子瘫软在地,居然输连站都站不稳了,可见他是惊慌到了什么地步,而让他受到惊吓的无非是笑意温和且完好无损的苏牧,“你……还活着!”
怎么会呢,华素说过了苏牧之已死,怎么还会出现?那么说好在禅让仪式上力挽狂澜,诛杀逆臣的事,还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