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不知材质的锦袋,微微一笑,“一路顺风。”
来自长辈的关心,是可以坦然接受的,她父亲早逝,父系亲族更不亲近,直至遇见同出顾家的苏牧,她当他如师如父。
苏牧已经放弃纠正顾玉竹的想法了,称呼还是大哥他就只当认了个妹子,而不是侄女或者孙女。
赶到内城时,城门戒严,进出之人俱被兵士拿着画像一一对比,苏牧一瞧见就心下一动,迎着那被人畏惧的执戈士卒走过去两步,远远就看清了画像上的人——再熟悉不过的,他自己的面容。
即便看不清,只那透墨而出的剑意,难道还猜不出寻人的是谁?
“不必找了。”苏牧只愣了片刻,已经三两步拦在那士卒面前,遮住了那双不怀好意地窥探着他人女眷所在马车的眼睛,他笑意温和却又极有威慑力,“请停手吧。”
张三捻了捻帘子,回味着惊鸿一瞥的美人,头也不抬地冷哼道:“你说停就停?奉令搜查,哪个敢拦?莫非你……”
苏牧点头,“我就是画上之人。”
张三:“哦,你就是……你?”
他才抬头看见苏牧的模样,清隽的公子哥儿,宽袍广袖,露出的肤色莹润生光,竟比马车里娇养的富商女眷更令人惊艳,然后他就移开了眼。
苏牧冲那掀了门帘一脸担忧看着他的小姑娘摆了摆手,又转向怔愣在原地举着画像的张三,“走吧。”
守门的小卒子从来不被人喜欢,张三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偶尔还是会有良心冒头的,所以他满不在乎地卷起画像,再次冷笑道:“走什么?我眼睛还没瞎,你长的和画像上哪里一样了?”
讲道理,哪里不一样了?他家师弟剑术无双,画艺不和楚非比,那也是不差的,画出来的画像与他更称得上□□相得,果然还是自己奔波劳碌,形象不如以往了吧。
苏牧皱了一下眉,强忍住了摸面镜子出来打理一下自己的冲动,“我……”
“你是想混进城里吧?快滚快滚!”张三横眉怒目,只差没动手撵了。
富商家的小姑娘忍不住又伸手要撩帘子,替苏牧说上两句话,她娘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回去了——小孩子家的,到底不稳重。走在前面验过货物的富商回转过来,问清了是什么事,却是帮着张三说话的。
苏牧:“……”
人人都觉得我不像是我自己。
但是苏牧不是傻子,看的出来人家是好心还是恶意,所以他就没打算……从正门进城了,转身就走,一点犹豫没有,正好避过了打马而过的一个王家下仆。张三和那富商都松了口气,他们是一时起了善念,但是还没有心善到愿意为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的地步,抬手就放过去的事可以做,再多就没有了。
即便调养的还不够,苏牧也仍可以称得上先天高手,偷偷溜进城不是难事,再者他瞧其他人的态度,对凌琛的处境又有了几分疑虑。也是他运气不差,进了城找到地方落脚的富商一家正好在谈论与他有关的事。
“爹,那位公子……是不是被通缉了?”小姑娘遇事冲动一点,心眼还是有的,“他不是坏人吧,不然你们就不会特意……”
来回踱了几步的中年人目光严厉,“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