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呈现的阵法来看,这最多是个困阵而非杀阵,毕竟大比之时关注的人太多,无法毁尸灭迹,落月还没傻到一次得罪几大宗门,不过只是施加一点儿压力,那有什么关系?
压力啊威势啊杀气之类的东西,在这种世界上果然是存在的嘛,苏牧苦中作乐地想到,说不准他就在压迫过甚的情况下……开念了呢?
然而还是修仙更高大上嘛。
他牵住凌琛的手,打算帮着分担部分压力,毕竟那句话一出来,落月就格外针对凌琛了。
“天台寺没有令人看守明尘。”凌琛不动声色地避开苏牧的好意,心里略有惋惜,不过仍旧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牵师兄手的机会总是有的,但是此刻,他不肯避不愿低头,“只要他放下,就能成佛。”
入情忘情,本就是极好的修行。
“但我不想让他放下。”落月用指尖慢慢推开折扇,正面书着风月无边,背面的美人图不停变幻,是个目如朗星,唇红齿白的……小和尚。
待翻转过来后,落在凌琛眼里的,却是站在烈焰之中的青年,青丝如瀑,双目紧闭,面上微带潮红,靡丽得令人心折。
给你一个幻境,你心里眼里的人是谁?
凌琛心里的人就在他身边,他数次梦见的景色正在眼前,他却无丝毫被迷惑的样子——涅槃很美,但同样意味着那个人遭受的痛苦与面临的危险,他并不想再见。
窥破幻境,随之而来的不是放松,而是更大的压迫感,要把他撕成碎片,碾成粉末。灵力在体内肆意冲撞,经过几次淬炼拓宽的经脉还是隐隐作痛,白皙的皮肤上鼓起狰狞的青筋,凌琛沉下心,一遍遍地尝试控制住乱窜的灵力,驱使它们,压缩它们。
饶是苏牧告诉自己,凌琛是天命之子,不会那么容易出事,落月还有理智就不会下死手,他仍旧放不下心。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存在,所以没有事情是万无一失,苏牧承担不起那个失!
“欺人太甚了啊。”苏牧叹了口气,虽说没料到落月突然出手就是如意盘那样的宝贝,但他不至于什么底牌都不留,想来其余几人也一样。
哪怕重伤,不过是更好地激发凤凰草残余药力罢了,苏牧要拼力一搏,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淡定从容,他在算计着怎么让敌人付出最大的代价——啧,好歹要和他一样惨吧。
楚非和苏牧交往日久,自然清楚他的习惯,即便不知苏牧有几分把握,也暗地里准备好了再次发难。
然而一切都没有用上。
凌琛睁开眼,微微地牵起唇畔。他并不爱笑,尤其是对苏牧之外的人,所以此刻他对落月笑,自然是没有怀着好意的,他轻飘飘地道:“我仿佛要结丹渡劫了。”
不说落月的反应,反正苏牧差点一口凌霄血喷在凌小琛脸上——师弟你能不那么坑我吗!
大招准备到一半憋回去会出事的,不憋回去……那后遗症也足够让他跑不出劫雷范围。
拖累凌琛顺便自己也挨一次雷劈,和自己憋回大招承受反噬,选一个好了。
结丹期的天劫和筑基期的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处于心动期的落月都僵了脸色,可以说是拔腿就跑——修行起来魔修比道修升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