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烨额角鼓着青筋,狠狠一拳攻向秦增的面门,“好小子,没死也不吱一声,还天天在爷眼皮底下转。数落爷,教训爷,爷今日不打你个鼻青脸肿,爷就跟你姓!”
陈琰也没留手,一个扫堂腿攻向秦增下盘,“老子辛辛苦苦跟着你屁股后边干活,整日想着怎么讨好你,你奶奶的偷偷看老子的笑话,不砍了你吃肉,难解老子心头之恨!”
秦增一面应付二人的攻击,一面说道:“你们认公孙臻是兄弟,难道不认我秦增是兄弟?”
二人同时一瞪眼。
陈琰说道:“好啊,我们可是付出了双倍的感情,俩人都是你,我们岂不吃亏?”
雷烨冷哼道:“哼,一句话就让我们少了个兄弟!揍他!”
秦增无话可说,就这么陪他们从中午打到了太阳落山,三人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挨排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雷烨恶声恶气地说道:“公孙臻!你这人从小就招人恨,长大了还这么招人恨!”
陈琰“嘁”了一声,“可不是,也不知道你祖母怎么就那么恨你……”
他看向雷烨,“你还记不记得那回,就他没上学堂,咱俩去他家找的那回。”
“当然记得,我记得深着呢。”当时年纪小,雷烨只觉得公孙臻没人疼真可怜,现在他想到那件事,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凭地心酸。“那天,我憋了一肚子的话要怼他,谁想他却没去学堂……”
从前雷烨和陈琰二人与公孙臻日日相见,斗嘴争吵,不知不觉就养成个习惯。
每晚睡觉前,他俩都将白日里的情形在脑海中过一遍,以便将没吵赢的地方记下来,下次好狠狠地怼回去。
以至于现在关于公孙臻的记忆,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十分清楚。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时时刻刻在涂涂抹抹,勾勾画画,将那些画面一遍遍描摹得越发清晰。
在这一道道镌刻至深的印痕之中,有一道最是让雷烨和陈琰记忆犹新。
那日公孙臻没来学堂听夫子讲学,雷烨蓄了一肚子的狠话无法发泄格外难受,下学时便约上陈琰找了个借口去了镇北王府。
镇北王府角落里有个狗洞,二人不愿每次都去找黑脸的公孙老夫人请安,就回回都钻狗洞进去找公孙臻。
二人靠在狗洞外头等着,遣了小厮偷偷爬进去问,才知道公孙臻被公孙老夫人关了禁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雷烨从来没见过公孙臻吃瘪,顿时兴奋起来,打听到公孙臻被关在府中废弃的菡萏园,便领着陈琰偷偷溜了过去。
本是猫厌狗嫌的年纪,雷烨彼时也没想过在别人家府上不得作耗,只管揣着十足的幸灾乐祸到了菡萏园。
也不知道这园子从前是谁住的,又因为什么荒废了,看上去十分破败。
被强行拖过来领路的丫头连连退后,还絮絮叨叨说这园子闹鬼,好几个丫头被鬼拖到了井里淹死了,一直锁着,平日几乎没有人往这边过来。
谁知雷烨听完之后不但不怕,反而更加兴奋了,倒要看看,公孙臻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